一转眼就八月初七了,三夫人桓羡已经过门一日,今日是回门礼。
因着裴叔裕三弟裴季珩娶妻,皇上给叔裕也放了两日假,算作是恩典。
叔裕好不容易不必三更眠五更起,谁知刚过五更,元娘便进来喊阿芙起床。
枕戈待旦落下的毛病,稍有些动静他就醒了,一睁眼看是元娘,面上就添了些戾气。
这老仆妇,怎得不记日子?今日逢假,还这么早进来。
元娘慌得跪下道:“老奴无意打扰二爷休息,只是夫人还要向大夫人请安……”
阿芙也醒了,迷迷糊糊撑起身来。
她挽了叔裕的手臂,哑着嗓子安抚道:“夫君昨夜歇下的晚,再眯一会吧,妾身去北屋梳妆,不会吵着夫君的……”
“慢着,”叔裕把她摁到怀里,问地上跪着不敢抬头的元娘:“这么早,她去给娘请什么安?阿娘一直是睡到天大明的。”
元娘低头道:“夫人是去梧桐院给大夫人请安,不是去给老夫人请安。”
叔裕更疑惑:“你给嫂嫂请什么安?”
天底下哪有给嫂嫂请晨安的道理!
阿芙这会已经清醒了一半,窝在叔裕怀里。
她跟着王熙学了一个月规矩,可真是受尽了折磨。
要说她有意针对,倒也不是,一条条一列列都是书中记载了的行为规范。
可若她不是有意针对,每天清晨的一个半时辰就是阿芙的梦魇,她得大半天才缓得过来。
要么就是背些佶屈聱牙的上古文书,要么就是端着四五斤的榆木餐盘一动不动,更有甚者还要行上一炷香的半跪福礼,美其名曰是练稳。
我呸!我看是要练得两条腿走不成路才是!
昨夜春色好,叔裕未着上衣,而她也只穿了小衣,两人肌肤相亲,是最好的枕边风时刻。
她得想办法把这该死的规矩给翘了。
她轻声道:“我去跟嫂嫂学些为人处世的规矩呢,这一个月都是如此,只是夫君平日上朝,不曾留意。”
叔裕稍有些意乱神迷,一门心思只不愿她现下离开,随口对元娘道:“学什么规矩,你去回了嫂嫂,只说今日二夫人身子不爽,这规矩也学得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说着就朝阿芙附身下来。
阿芙急忙撑住他:“夫君说什么呢,今天可是弟妹见公婆的大日子,我怎就身子不爽了,岂不是让弟妹寻思我有意针对她。”
叔裕笑道:“瞧,可不就是规矩到了。好吧,那就说今日是三弟的好日子,你要帮着准备,且便罢了。”
元娘领命而去,叔裕把阿芙控在身下,笑道:“你呀,就是太小了,你便这样每日扯个谎,可不就过去了?偏还受那么大的罪,嫂嫂的梧桐院在府里西南角,从你这东南角过去,得先走去最北边,过了后花园,再走回最南边,何况还得这半黑的时候过可园,怪瘆人的。”
阿芙笑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