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裕牵着阿芙走在前面。此时已经有些是夏末,有些凉意,还有些蝉鸣。
他心血来潮问阿芙:“你可抓过蝉?”
想来娇小姐们是不屑玩这种玩意的,谁知阿芙一脸灿烂的笑容:“小时候常常同我嫂嫂一起抓,同我二哥哥还有我嫂嫂的同胞弟弟比谁捉得要多些。”
叔裕不意她竟也玩这些男孩子的玩意:“你嫂嫂?便是你大哥的妻子?你二哥是铭晏,那一位是?”
阿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故作风轻云淡道:“是我嫂嫂的双胞胎弟弟穆晋珩,同我二哥一般年纪,都是一十八岁。九月制科的时候夫君就见得到了。”
叔裕笑道:“听着名字倒与季珩颇为相似。”
他也没上心,不过随口一说,接着便把话题扯开了。
这边厢阿芙心里忐忑,却比不了桓羡心中焦灼。
越是心急回她的清雅居,越是被表姐拦着不让走……桓羡是王熙另一位姑母的女儿,自然是表姐妹关系。
季珩被表姐先打发回去,自己却不得不坐在演武场回廊里听表姐说二嫂嫂“伤风败俗”的劣迹。
“你也看到了,席上当着父母高堂,她就能这般放肆,让二郎吃她的剩饭;难怪能干出回门那日赖在娘家不回来的事情。”
桓羡本是神游太虚,突然凝神:“表姐,二嫂嫂回门那日住在娘家了吗?这不是大忌吗?”
王熙拍手,怒道:“是啊!何况咱们军武之家,这不是不吉利吗!她当真是什么都不懂,这不是世家出身,就是不行,也不知二郎看上她什么。”
桓羡倒不觉得这是多大的忌讳,只是方才同阿娘难舍难分,所有人却一定要她回裴府,一会也不能多呆。
想起来便觉得羡慕:凭什么二嫂嫂什么规矩都不用守呢?
她勉强稳住心神,惨笑道:“二嫂嫂是二嫂嫂,咱们是咱们,毕竟咱们是妯娌,也管不了她不是?”
王熙叹口气:“这人间……”
她想说太不公平了,却也说不出口。
夫君的死,一直横亘在她心头,等闲是提不得的。
桓羡急忙安慰:“表姐,您也别难过了。祸福相依,总没有全是好处的事……”
高门贵女约束了桓羡的心,她再嫉妒也做不出坏事,唯有用句祸福相依,自我安慰了。
一年进了两位少夫人,今年裴府的中秋宴会当然要办得格外盛大些。
新进门的儿媳还都年轻,王熙虽然稳重,碍于寡居的身份不好出面,因此还是裴老夫人受累主事。
往年人口少,又往往有孝,因此都是在德和堂就过了。
今年是第一个大喜的年份,为此特地将中秋家宴在可园湖心的红木厅备了,由南边运来的凉螃蟹,配上去年封坛的热酒,四面湖光映黄花,别有一番滋味。
不愧是军武世家,两位老人吃得比阿芙还多,也不怕寒凉。
王熙略劝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