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似醒非醒地看着她,眼眸深邃浩瀚,迫得阿芙忍不住扭开脸,却恰好方便了他,一低头,便嗅上了她的锁骨。
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嗯,是我夫人常用的桂花香……”
明鸳被元娘带走了,临出门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夫人的身子被二爷完全搂在怀里,能看出他的肌肉形状。
他如获至宝地捧着她的脸,却又无比温柔地吻吻这嗅嗅那,是明鸳从没有见过的样子。
她跨出了门槛,被寒风激地一抖。
她还要绕过这回廊,回到她未曾点灯的漆黑的小耳房里,度过这孤身一人的寒冷除夕。
大年初一,饶是两个人昨晚折腾了大半宿,还是得闻鸡起舞,博个好彩头。
裴老夫人乐呵呵地揣着一把红绣袋,看着下面儿女们拜年。
王熙端庄中不失一点恰到好处的喜色,盈盈一拜:“儿媳住公爹、婆母新的一年子孙满堂,福寿绵长!”
裴老夫人笑着点头:“好!好!好!阿熙会说话!来,阿娘和阿爹一起给的彩头。”
王熙接了,轻移莲步,挪到裴老夫人右手边站着。
接下来是叔裕和阿芙了。
叔裕是宿醉,阿芙是腰疼,两人如同一对落难鸳鸯,都面上不显,心中强忍。
阿芙福了一福,不防叔裕利索的跪下磕了个头,只得也跟着跪下行了个大礼。
可她刚磕完头抬起身子,叔裕又已经站起来了。
她窘,自然而然地嗔了他一眼。
叔裕也窘,可是心里高兴,温柔地伸出一只手,把她搀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昨晚酒醉后吐了什么真言,只觉得今早起床后,阿芙待他却是有些柔情蜜意。
他自个儿还记得宫宴上悟出来的大道理:对这位花瓶似的夫人,需得拿出对顶梁柱似的尊重来。
裴老夫人自然对这两个月两人间的嫌隙也略有所感,今天看到这蜜里调油恍若无人的样子,心中也放下一块大石。
朝阿芙招招手:“阿芙,来!”
裴老夫人故意逗他们夫妻,将那沉甸甸的两个小袋子都交到了阿芙手上,还故意说:“咱们娘儿俩联手,将二郎的俸禄管住了,将来他去哪里都得给你报备!”
讨阿娘的欢喜罢了,叔裕故意一副酸酸的样子,阿芙也忍不住掩口而笑。
桓羡和季珩自然也领了小袋子。
阿芙只当是银子,谁知打开一看,竟是黄澄澄的金子,满满一包,倒是吓了一跳。
裴老夫人道:“你们便拿去打一副头面,过年了,看着喜气。”
王熙笑道:“那岂不是满屋金光呢!”
大家便都跟着衬了两句,桓羡忽而想起:“多谢二嫂嫂昨晚送来的南珠,的确是上好的。”
裴老夫人奇道:“什么南珠?”
阿芙心里一惊,简直昏了头了,她竟只给妯娌们分了南珠,忘了最要紧的老太太!
这么一想,裴蔓也出现在她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