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笑意。
唉,真好。
她裹紧外衣,等着裴府的车驾过来。
赏了大半日花,又没有樱樱跟着照顾,她已是累极了。
“夫人,奴才来晚了,您快上车吧!”
睁眼一看,竟是周和。阿芙踩着他的膝盖上了车,不敢置信道:“怎么是你?樱樱呢?”
原本该是由融冬院出人来接夫人的。周和笑道:“二爷怕他们夜里驾车不成,特地让我来接夫人回复的,您坐稳喽,咱们很快就到!”
阿芙“哦”了一声放下帘子,靠在厢板上闭目养神。
他待自己,到底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
回到院子,只闻见浓浓的酒味,婉婉迎上来,低声道:“夫人可回来了,二爷不知怎得,从天香楼带了好多酒来,从下午就喝上了,怎么都劝不住!”
阿芙拧眉,快走两步又停下来问道:“都是谁在里头伺候的?”婉婉心虚道:“屋里只有明鸳姑娘……”
阿芙面色一沉,三两步走到房门口,屏息静听。
叔裕显然喝了不少了,舌头都不当家了:“她……我怎么就看不透她……”
是明鸳的声音:“二爷英明神武,我们妇道人家,您有什么看不透的……”
叔裕“咦”了一声,像是扫落了什么东西,劈里啪啦掉了一地:“我……看得透你……”
明鸳娇笑:“爷自然看得透我的……我是你的……”
没说完就被叔裕截走了话头:“可我怎么就看不透她向芙?”
骤然被点到大名,阿芙不由自主睁大了眸子。
“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是好是坏?她是不是个妖精,”叔裕想来是在捶自己的胸膛,“咚咚咚”的,“我他娘的满心都是她!”
明鸳声音带着哭腔,想来是扑过来拖住了叔裕的胳膊:“二爷,二爷,您别打自己呀,您要打就打倩儿……”
叔裕的声音充满了疲惫:“那是她娘的名讳……你得叫明鸳……”
阿芙唇间逸出一声叹息,忽而不知该不该进去。
她靠着门滑坐下来,背后是厚厚的棉帘子,面前是掉光了叶子,显得越发遒劲的老桂树……它挪过来已有一年零四个月,见证了阿芙在这院子的喜怒哀乐。
夏天,叔裕陪她在树下纳凉,冬日,她披着红斗篷,领着一队丫鬟跟他玩黄大仙捉小鸡。
恍惚间,阿芙好似又看到叔裕的笑容,在一年前骤然进入她生命的那个陌生的笑容,生机勃勃地在她面前展开。
不过是一年蜻蜓点水的相处,她原不该奢望他对她有多少心性上的笃信……何况她自己也非善类。
盲婚哑嫁,朝夕相处,是不是本就不该有太多伯牙子期般的期待呢?
樱樱婉婉远远立在院门那侧,遥遥望着她,不用看阿芙都知道她们是满脸的担忧。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彼此知根知底。
身后的门突然打开,阿芙没有防备,一头仰了进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