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拧眉。
她实在是极爱干娘的性子,贤惠、柔婉又不优柔寡断,可偏偏干爹是个负心汉,作为小辈,她又说不得什么。
叔裕捏捏阿芙的手:“你也不要多想了,好生休息,我大概了解了,去会会你干爹便是。”
说着起身要走,被阿芙拉住手,看她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
叔裕笑道:“我心里有数,你莫多想了。元娘,照看着夫人些。”
叔裕自己个儿年轻时候虽然没少乱搞,可是他不觉得自己亏欠了谁,如果荒废了自己的时间不算对不起自己的话。
可是这穆老爷乱搞,视妻儿为无物,可就着实令人反感了。
叔裕倒不觉得人老了不能风流,可是风流和下流之间的界限,一直都很容易突破。他出了院子没走两步,就碰到穆老爷的随从,正是来找他的。
那仆从穿金带银的,看着与府内普通仆役那是格格不入,叔裕一眼就看出来了。
纵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穆夫人和阿芙都倒下了,屋里屋外乱成一团,穆老爷还是能施施然坐在外头堂上,连内院的门都没进。
叔裕想着,心头就有气。
离外间正堂还有几十米开外,穆老爷就一径迎了上来,朝着叔裕深深一拜:“久仰裴尚书少年英名,如今终于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哪!”
穆老爷虽说做人不太地道,但是做生意确实是有一套,渔阳的山林鱼牧,加上盐铁,几乎都是他家的门道。虽说他这几年不理庶务,早已交给了晋尧和晋绍,可到了关键的走门路、拉关系的时候,两个儿子还是难以望其项背。
因此这人的能量不容小觑,叔裕也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客客气气回了礼:“叔裕确是差事颇多,这才耽误了走动,还请岳父多多担待了。”
这句“岳父”让穆老爷分外欢喜,不由得就更加殷切些……生意人,别管心里如何想,表面上总是喜欢热乎乎的。
两人东拉西扯一大堆,终于说到正题。
穆老爷说得非常大公无私:“现下是太平的时候,可是咱们国恨家仇未报,强敌环伺,仍然不容轻纵。”
看叔裕连连点头,他接着道:“我穆简文虽不才,可是在渔阳还算是商会的领头人。我发一句话,渔阳没有人不听的。老朽知道裴二将军乃是我朝当下最想要长驱南蛮的壮士,将来若是需要我商队运输物资,您只管发话。旁的不说,我穆家的商队随时整装待发!”
能拿到军需运输队许可证,那是在全国各个线路上畅通无阻的保障,穆老爷之心,昭昭若揭。可偏偏他这股子坦荡,又让人无从指摘。
运军需不是个巧差,干不好还是抄家砍头的大罪。自古富贵险中求,别无他路。
叔裕便道:“穆老爷有这份心,叔裕便要先道一声谢。”
他脑子里想着如何将话说得含糊些,一不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