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收敛些:“这不是让了你们一局?”
阿芙才不在乎谁赢了几局呢,但她知道叔裕最喜欢她这样撒撒娇耍耍赖皮,便半真半假地同他斗嘴。
舒尔坐在一边帮腔:“二舅舅赢了二舅母算什么本事,听说三舅舅投壶那才是一顶一的好呢!”
虽是寒冬腊月,叔裕还是出了一层薄汗,这会一边用袖子揩去,一边往里屋去,淡淡笑道:“舒尔也向着你舅母,舅舅伤心了,不同你玩了。”
舒尔伸长脖子笑道:“我也不同舅舅玩了!”
阿芙心放下了一半,将手里剩下一只箭头撂下,欠身坐到舒尔身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舒尔黑白分明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她,良久,道:“二舅母,是不是嫁出去,都会这么难呀?”阿芙不意她这样问,自己觉得被她看去了狼狈的一面,有些不好意思,敷衍道:“哪里难了?你舅舅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不愿意让……”
舒尔认真道:“二舅母别瞒我了。”
阿芙看进她眸子里,不由得又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叔裕略略扑了把脸,刚走到月门边,就听见阿芙曼声道:“也不是难吧。两个陌生人骤然生活到一起,彼此试探上几个回合,不也是正常么?”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驻足屏息静听。
“二舅母有时候也会想,到底有没有书里写的那种神仙眷侣,一见钟情,然后就是天雷勾动地火,一辈子缠缠绵绵。看看身边,好像从来不曾有过。”
她突然想到白雅岚,认命道:“哦,或许是有的,工部马尚书同夫人便是十分恩爱。”
舒尔落寞道:“那若碰不到自己的神仙眷侣,还嫁人做什么呢?一辈子作尊贵的姑娘不好么?人人宠着敬着的。”
阿芙摸摸她的头发,苦笑道:“傻姑娘。你以为你一辈子不嫁,人家当真敬你一辈子么?眼下捧着你,是因为你将来不定嫁得到什么金龟婿……就如投资了一间前途无量的商铺一般。”
“再者说来,或许,那个人就是命定的神仙眷侣,只不过……需要我们彼此往前走一走,才跨得过横亘着的银河……”
舒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所以……二舅母是对二舅不往前走而难过吗?”
阿芙“扑哧”一笑:“没有呀,你二舅已往前走了很多步了,平心而论,他已是对我极好。”
叔裕抿唇,听到她接着说:“只是,当我在朝他走去的时候,时不时会觉得很累。”
“真的很累,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哇。”
她的语调轻轻松松,可叔裕分明听出了些许落寞。
他笃定的心,就这么被打乱了,如同一块小石子,滚下万丈悬崖,在静水无波的湖里惊起万道波澜。
他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外头的阿芙,返身回来,信步绕出后门,往可园这边逛来。
一转眼,两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