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王熙和阿芙拉住她的手,恨恨道:“我没这个爹!”
说完转身就走,舒尔哭着唤她,也不见她回头。
桓羡推她道:“还不快跟上你阿娘!这姑娘……”
阿芙傻在原地,不知该追出去还是留下来,一转脸看见叔裕的脸色,骇了一跳,急忙搀住他,另一只手给他顺气:“夫君呐,夫君……”只怕他厥了过去。
叔裕当真是觉得喉头一甜,硬生生又给咽了下去。
在穆家的时候,他还跟周和感慨说,穆老爷贪财好色,不比父亲,是个清净人儿,结果就来了这一出,真是闹得人猝不及防。
他都体会不出裴老爷的心情,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是怎么同这个小丫头投缘了,以至于妻子的周年祭还没到,就非要子女们改口……而且那个小丫头还和大女儿重名,年纪还不到大女儿的一半。
他记忆里的父亲不是这样,可是回想起来,这么多年,他几乎不知道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学文习武,他有老师,并不师从父亲;家常琐事,事无巨细都有母亲在,父亲绝不多说半句,家宴早退,意见缺席,更是常态。
叔裕几乎要怀疑裴府并不是父亲的家了,他就像游离在这个家外的一个孤魂野鬼。
但现在没时间给他回顾往昔,他咽下喉头的腥甜,低声道:“季珩,你跟我来一趟载福堂。”
季珩沉默着跟他出去,留下屋中王熙、向芙和桓羡三个人,不知所措。良久,桓羡扯扯向芙的衣袖,不安道:“嫂嫂,咱们去载福堂外头候着吧?有什么事也好及时……”
阿芙点点头:“走吧。”
两人都心慌意乱,草草同王熙告了罪,便把她一个人孤零零扔在了百狮堂。
王熙一时也有些不知往何处去,站在那不知所措,整个裴府都忙忙碌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游离在外。
屋外来来往往的仆从时不时往里看一眼,目光撞上她,便急忙低头缩脖,匆匆而过。
“不是滋味”这四个字,王熙已体会厌了。
她硬撑着威仪站起来,阔步昂首,可脚下有多么虚软,也只有自己知道。
夫君没了,婆母走了,眼下公爹又是这般,眼看着这个家分崩离析,而她,与这里的连结也越来越淡了,不知哪一日,就要孤零零守着一间小屋过活。
越想越难受,趁着身边没有仆从在,忍不住抹了把泪。
仲据哥哥,你若是还在,该多好。
这厢叔裕同季珩闭门商议了许久,中间桓羡要往里送些茶水,也被季珩温言拒绝了。
她刚刚生育,站这许久已是勉力支撑,阿芙怕出事,好说歹说把她亲自送回了清雅居。
“好了,弟妹,你先躺下好生歇歇,那边一结束,我立马叫樱樱跑过来给你递信,好不好?你也知道,樱樱那小蹄子跑得最快了!”樱樱在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桓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