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邋遢的阿芙竟也没比她“体面”到哪儿去。
她有些凶狠的瞪着阿芙,伸手抓了钱袋,极快的放进屋里,才道:“三姐姐穿成这样,就是为了来看我?”
阿芙一时哑然。
她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自己的妆扮,只是向雨在冷宫里关了这三个多月,竟然还没忘却这些浮华。
但是阿芙没同她打嘴仗,只是笑道:“是啊。”
其实向雨今年才十六岁,还没到阿芙嫁给裴叔裕的年纪。只是如果不出意外,她这辈子已经可以一眼看到头了。就像烟花,一朝绽放耀遍长安,然后就是长长久久的寂寞陨落。
向雨讨厌阿芙这个笑。她可不觉得前程已定。
皇帝正值壮年,哪里有坠个马就死的道理。这么久了宫中也没有丧事,可见皇上早就大好了。
向雨年纪小,长得美,她敢保证哪一日皇帝只要想起她,见她一面,复宠不过是朝朝暮暮的事。
但她突然反应过来,如今这个三姐姐须得好生巴结。若是能由她出面引皇帝过来,可不比自己日日巴结那几个老太监要轻松得多。
她立时道:“三姐姐怎么想起来这个肮脏地方了?要不要进来,别脏了你的脚。”
她不想故作恭敬。有时候气儿一旦散了,就更唬不住旁人了。
阿芙看着黑洞洞的小屋,摇了摇手:“我不去了。我得回去了。向雨,拿着这钱吃好些,换个亮堂屋子。这儿太湿了,对身子不好。”
向雨自小很少和阿芙相处,但是她记得阿芙小时候成日和向纯打架斗嘴,全家公认惹不起的小祖宗。
猎场一见,她自己是鲜花锦簇,静不下心来观察旁人。到了今日,她才发现,不知何时,三姐姐神色竟然如此沉定而又温和。
这个神色向雨从来没有见过。
她习惯了心急火燎的汲汲之人,也习惯了好勇斗狠的暴躁之徒,她知道如何对付;可是唯独对这样无欲则刚的淡然,她束手无策。
阿芙确实是无欲则刚。她懒得跟向雨炫耀,也懒得注重自己的形容,她甚至懒得追究那老太监是不是对她不敬——她的人生里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要复仇,她要等人。
当有了可以眺望的远方,面前的泥潭和坑洼,自然就入不了眼了。
看向雨发愣,她微微一笑:“十月份的时候欢年嫂嫂跟我说你娘在庄上一切都好。人没了旁的心思,倒是比在家中身子还好了几分。你也放宽心,待到将来说不定还能出去,跟你阿娘团圆。”
这三两句说的向雨心神大乱,慌忙中牵住了阿芙的袖子,急道:“三姐姐,皇上呢?皇上不会来找我吗?”
阿芙不意她还想着皇上,脱口道:“皇上来这儿作甚?”
看向雨脸色惨白,她又找补道:“皇上许是没抽出时间来。”
又觉得这样不行,简单道:“如今乔贵妃复宠,你也知道你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