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和铭晏预料的一样。针对王相的指摘如春水泉涌,越来越多,早已不局限于他私纵李相。
早年间以裙带关系上位右相等不堪的过往一一被言官翻出,他多年以来树立的清雅君子形象,崩的一干二净。
就连上一任右相,娶了王纪小妹桓老妇人后力荐王纪上位的桓冲,迫于压力也是未发一言。
王穆之这次记起了他的驸马身份,不与置喙;王凝之,更是明明白白站到了王纪的另一面。
朝堂之上群情激愤,王凝之穆晋珩等人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只有新任吏部尚书顾元叹,难掩痛心和失落。
铭晏以为这样的场景会让王纪甘愿伏法,他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他能不加挣扎的落马——显然是不可能的。
几日后,果然有言官提起了二十三年的科举舞弊案。
当那个真相如雷般炸响,铭晏露出一缕如释重负的微笑,重重跪下,避开穆晋珩不敢置信的目光。
当日下朝铭晏便被来俊逸带人押走,走之前圆滑的来尚书还在向新任户部尚书和尚书丞保证:“二位放心,向郡公在我那定然宾至如归,绝无苛待!二位可以随时到访!不过,嘿嘿....”
他尴尬的看向顾元叹,“顾尚书丞,职责所在,您看,我等下就去钱大人和房大人府上提人,您看孝则那边......”
顾元叹淡淡道:“你该怎么提就怎么提,我和内人定然不会阻拦的。”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铭晏的话:“按对的事来做便是。”
穆晋珩始终一言不发,待来俊逸走后,他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老师,这就是王丞相手里的那个把柄,是吗?”
顾元叹点点头,抬头看天。
春季里雨多,乌云层层直逼片瓦,刚下早朝已是十分昏暗了。
穆晋珩道:“铭晏知道么?”
顾元叹转头看他:“你相信铭晏作弊了?”
穆晋珩斩钉截铁:“我不相信。二十多年我们肝胆相照,信他作弊,还不若信这苍天无眼。我是问,铭晏发难前,可知道王丞相这个后手?”
顾元叹闭了闭眼:“他知道。他来问我,我与他说了。”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深深替高徒益友难过。
“作弊....是谁?”
“向夫人。”
穆晋珩便不说话了。
他将顾元叹送上车,想想还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