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晏不置可否,只道:“田园生活也不是想象的那般美好,你们能过惯吗?”他当年刚去福安的时候,第一天晚上就刮风暴,把郡守府的屋顶刮掉了一块。
当时年仅二十的向铭晏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也是有过退缩之意的;更别提去体察民情的时候一脚踏进半米深的堆肥里时满心的崩溃。
阿芙还真不知道,看向叔裕。那意思很明显:看你了。
叔裕骄傲道:“我们也是在温州乡村过过一段日子的。”
季珩插嘴道:“二哥哥二嫂嫂放心,盘缠管够。有钱能使鬼推磨呢!”
阿芙突然想起在温州时候叔裕身边是跟着周和的,一时惊道:“夫君,周和呢?”
叔裕淡淡道:“我与季珩会和之前,周和就战死了。”
阿芙恍惚道:“战死了?”
“嗯。”
叔裕温声道:“他不治前对我说,与婉婉不曾圆房,希望她以未嫁的身份再找。”
阿芙喃喃:“......也好,两人泉下可以相遇了。”
叔裕一顿:“婉婉?”
穆晋珩道:“李氏抓捕芙妹未得,婉婉被拷打而死,葬在南山。周侍卫可有尸骨?合葬也是好的。”
悲戚弥漫了叔裕的全身。他勉强笑道:“没有尸骨。当时一路急行军,连收敛也来不及,是射落了山顶积雪安葬的。”
一时屋中没人做声。这一段日子,着实还是太惨了。
良久,铭晏道:“当日我与杨缈渠长谈,我说大旻的战士大多是北地人。死在福安这块儿地上,家里人连衣冠冢都得不到一个。”
叔裕道:“周和是孤儿。说起来,也就婉婉一个亲人。”
阿芙突然想起裴府中叔裕从前的两位通房。
自叔裕走后,她对裴府最后的一点耐心也无,竟从来不曾过去看过,也不知清雁明莺母子四人是否一切都好。
从前叔裕跟她说因为韩拘的死,是以对韩拘妹妹明鸳格外宽容。
当时阿芙以为自己懂了,但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什么感同身受呢?
亲历了婉婉和周和的死,她才知道,当你想为了他们做什么却无从下手的时候,该有多么难过。
阿芙道:“夫君,我许久没回去裴府过了,不知明鸳母子如何了。”
叔裕仿佛已深思熟虑过一般:“咱们不回去了。我已与季珩交代过,一切由他回府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