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应弦摇摇头:“我缺时间。”
那个20年的追诉期就像一头不停在身后追赶的野兽,让他不敢、不愿、不能停下来,他必须坚信着真相就在前方,努力地奔跑。
任燚轻叹一声:“你这个人啊,耳根子太硬了。”
宫应弦不置可否。
车厢内一时安静了下来,任燚看着眼前的挡风玻璃,由于特殊的光影,他能看到玻璃上反射出的宫应弦模糊的脸,他有些痴迷地看着,猜想着与他同处一室的宫应弦,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会不会稍微有一点点自己的位置。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
过了没多久,宫应弦听到身边传来均匀地喘息声,他看了一眼副驾驶,任燚就这么睡着了?
宫应弦轻轻转动方向盘,将车开到路边,然后用最轻柔的力道缓缓踩下刹车,让车平滑无波地停了下来。
宫应弦挂好停车挡,偏过头,沉默地看着陷入睡梦中的任燚,深邃的眼眸在暗淡地光线中忽明忽暗。然后,他好奇地倾身过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任燚的脸。
他的头发为什么总爱乱翘,是太软还是太硬?他的眉毛杂毛有点多,却又很有型,他鼻子上的这颗痣长得很特别,他的下唇比上唇厚一点点,看起来真饱满,他的耳垂小巧圆润,捏起来是什么感觉?
宫应弦的脑海中浮现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而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在怂恿自己伸出手,伸出手去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宫应弦抿了抿唇,试探着伸出手,先轻轻地碰了一下任燚鼻梁上的痣。
一点点的凸起,还能感觉到鼻梁骨的硬度。
宫应弦又将手往下移,指腹轻轻覆盖在了那柔软的唇上,悄悄地施加了一点压力,他能感觉到任燚喷薄而出的温热的鼻息。
任燚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声。
宫应弦的手如触电一般弹了回来,他如梦初醒,脸上写满惊诧。他在干什么?他在想什么?这真是太诡异了,他从来不曾对任何人产生这样的好奇。
是因为任燚是他的第一个朋友吗?
也许,盛伯和言姐他们说的对,自己是需要朋友的,人都需要朋友,有一个朋友,完全不是一件麻烦的事,甚至让他觉得高兴,任燚这个人的存在,让他感到高兴。
因为他以前没有过人类的朋友,对朋友感到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
宫应弦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才安下心来。他看着熟睡的任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