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浮现出张碧云的面容,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怜惜。
他叹了口气,对云山说;“拿着我的令牌,去问问县主去往何处,如果顺路,不妨送她一程。”
云山领命而去,邵一白背靠着车板,思绪已经飞到了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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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裴伷先睡得并不安稳,许是今日见了了悟,便又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想起张碧云,想起曾经年少轻狂时的意气风发。再后来,恍恍惚惚间,他感到有人托起了他燥热的身体,一双冰凉的小手掐着他的脸颊,粗鲁地把苦涩的汤药灌进他的嘴里。
他从小不喜吃药,少时母亲还能温声细语的哄骗自己,自从被发配到益州之后,他便是生了几次风寒,也都是独自一人挺过,没曾想……
“生病的人嘛,总是毫无尊严可言的。”少女的轻笑声仿若银铃,他困难地睁开眼,看到孟鹤妘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在眼前放大。
心里莫名的弥漫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只皱了皱眉,用手撑起身体,目光落在她手里那只冒着热气儿的药丸上。
“咦,裴郎,你醒啦!”孟鹤妘做一脸惊奇状,但手下动作一点没有停顿,依旧托着他的头,然后手脚利索地一把掐住他的脸颊,咧嘴一笑,“我知道裴郎你不喜欢吃药,可是做人不能讳疾忌医不是,来,我给你喂药。”
她的手劲儿大得出奇,裴伷先身子还有些虚,竟然挣脱不得,只能像只可怜巴巴的狗子,被她硬生生掰开嘴灌了一大口汤药。他下意识想要干呕,孟鹤妘眼疾手快的对着他的腰眼就是一爪子。
“哦!嗯!”
这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被掐,裴伷先闷哼一声,嘴巴里的汤药全数咽了下去,呛得他一阵剧烈的干咳。
孟鹤妘把药碗往小几上一放,笑眯眯地从碟子里拿起一颗糖莲子放到他唇边:“吃吧,吃了就不苦了。”
裴伷先有种自己秘密被撞破的窘态,耳尖不自觉地爆红。他不甚自在地别开头:“不必。”
孟鹤妘从来没见过这么傲娇别扭的人,明明怕苦的要命,却抹不开脸面吃糖莲子。她瘪了瘪嘴,学着画本子里的小纨绔,一把捏住他白皙光洁的下巴,强迫他扭过头。
“你……”
黑沉沉的眸子触不及防的对上她充满野性的眼,一时间,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清晨的阳光从虚掩的窗棂外洒进来,在他白皙如玉的脸上留下一片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