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乐突然捂住她的嘴,压着她的头藏在矮树丛里。
他小心翼翼地剥开遮掩的树枝,拧眉看着林子深处。
孟鹤妘被他死死地按在怀里,挣了下没挣开,只好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林子深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穿着僧袍的年轻男人破开杂乱的枝丫走来。
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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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伷先面色阴沉地坐在阿瞳布对面,心里仿佛滋生了无数野蛮生长的杂草,缠得他有些难受。
阿瞳布从海东青的脚上拆下一根细小的竹筒,打开来,里面是一小块锦缎,上面是库乐咬破手指写给他的信息。
“西郊城隍庙。”他抿了抿唇,把纸锦缎给裴伷先。
裴伷先接过锦缎转身就走。
阿瞳布放了海东青,转身进了内室,出来时,手里拿了一根爆竹。
裴伷先从院子里出来,十五已经牵着马等在‘相馆’门外。
十五将缰绳交到他手中:“有人看到一辆马车从西市去了城西,城西有一座城隍面,人可能在那边。”
裴伷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回头对十五道:“你不用跟我去,告诉木石,我们的人不要轻举妄动,让他拿着程少卿的腰牌去衙门里调人。”
十五怔愣地接过腰牌,一脸狐疑:“抓谁?”
裴伷先眉头微挑:“小和尚无尘。”
从朱雀街到西郊至少要两个时辰,即便裴伷先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天也已经黑了下来,也就是说,从孟鹤妘失踪到他赶到城隍庙救人,这中间已经过去六个时辰。
六个时辰……
裴伷先骑在马上,风声在耳边疾驰而过,但却又仿佛穿过胸膛,在胸口硬生生拉扯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伯父一家被斩的那一天。那时,他也是这样纵马疾驰在长街之上,心里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呼出来的空气都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儿。
可是最终还是迟了,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坐在马上看着断头台上那一片血红。无助悲怆的感觉宛如一把钝刀在他心头生拉硬扯,恨不能把他撕成两半。
出了西郊的坊门,破败的城隍庙近在眼前,像一只暗夜里蛰伏的巨兽。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裴伷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破庙早已人去镂空,后院的偏殿显然被人改造过,西窗上新钉的木板被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