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目送木石走出停尸房。
……
常春是唯一一个长风渡一战的幸存者,如今他一死,当年段羚通敌案的所有相关人员已经无生还,尘封的真相,也恐将再难得见天光。
孟鹤妘越想心越凉,从衙门里出来便直接往常春的铁匠铺,希望能从常春的遗物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你要去哪儿?”裴伷先追上来,一把勾住她的衣领。
孟鹤妘突然被拽住,本来就烦躁的心情瞬间炸了起来,反手就是一刀,袖里刀擦着裴伷先的脸颊而过,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
他竟然没有躲!
孟鹤妘怔怔地看着他,喉咙里仿佛堵了一团棉絮。
裴伷先波澜不惊地看着她,仿佛刚才那一刀根本不是划在他脸上一样,淡淡道:“解气了?”
解气是不可能解气的,孟鹤妘眼神一暗,猛地挣开他的手,别开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去哪儿,解不解气与你有什么关系?”
裴伷先低垂着头,手指和拇指轻捻指尖的血迹:“你与我没关系?你不是说我始乱终弃?”
孟鹤妘嘴角一抽,想到离开京都时特意找说书先生编排的戏码,瞬时有点心虚:“是么?”
裴伷先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我卑鄙无耻?”
“嗯?”
“我利用女人?”裴伷先步步逼近,孟鹤妘越听越心虚,硬着头皮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么?”裴伷先突然上前一步,将她逼近街角,“我,不举?”
我靠!
这特么的也知道了?
孟鹤妘瞬间如同炸了毛的野猫,刚想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反击,长街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不远处的长街外火光冲天,滚滚黑烟乌压压滚上天空,遮蔽了半边天。
“常春的铁匠铺着火了。”
不知道什么人喊了一声,人群顿时躁动起来,海浪般地往前涌。
孟鹤妘脸一黑,咒骂一声,跟着人群也往铁匠铺的方向跑。
绕过一条长街,滚滚红浪包裹着铁匠铺,空气中飘着黑色的灰尘,烤得人脸颊发烫。
几个救火属的拎着木桶浇水,但火势实在太大,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眼看着大火中付之一炬的铁匠铺,孟鹤妘心里一阵发凉,火是刚刚放的,空气中还有浓浓的桐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