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妘没想到裴伷先说要见的人会在牢房里,并且还是个熟人。
裴伷先让牢头打开牢门,角落里的老头下意识往角落里缩了缩,一脸戒备地看了看裴伷先,又看看孟鹤妘:“你没死?”
孟鹤妘不由得皱眉,第一次正视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头,他穿着破旧的囚服,头发花白,整个人枯瘦如柴,但那双眼睛却格外的锐利。之前在牢房里,他跟自己搭话,在听见常春被杀之后,他就突然闭口不言了。
一开始她只以为他是害怕,但刚刚他的话让她瞬间如醍醐灌顶,他根本不是怕,他只是笃定她会死。
为什么常春死了,她也会死?
“你认识常春!”不止认识,恐怕还知道常春因何而死?
老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把身子往后挪了挪,整个人藏在阴暗处:“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你知道。”裴伷先拢手站在牢房门口,目光幽幽地看着老头,“常藤。”
但裴伷先说出“常藤”这两个字的时候,孟鹤妘注意到老头身子一僵,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抽动了两下。
裴伷先继续道:“当年去参军的人根本不是常春,而是常藤。”
老头突然从角落里站起来:“你到底是谁?”
裴伷先:“裴伷先。”
“你是裴琰的侄子?”老头突然冲到裴伷先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呵,像,很像。”
裴伷先朝他拱手:“前辈这些年受苦了。”
老头苦笑道:“受什么苦?比起那些死去的兄弟,老夫已经赚了。”
孟鹤妘扭头看裴伷先:“你放在书房的资料是假的?”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如果是假的,那凶手又是怎么找到常春的?
“是真的。”裴伷先淡淡地说,“只是还有一部分邵一白还没来得及送来。”
所以不仅是她,就连幕后之人也被邵一白摆了一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皱眉问道。
老头长长叹了口气:“还是我来说吧!”
原来常春和常藤是一对表兄弟。常藤少时父母双亡,后来到幽州叔叔家投亲,却没想刚到叔叔家不久,便赶上常州征兵。叔叔身下只有一子,不舍儿子参军,便诱哄常藤顶替常春去参军。
常藤投身军营之后,一直沿用常春的名字,而真正的常春一家则举家离开幽州,在常州定居。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