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的?”
常藤一怔,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狰狞起来:“次日,监军武陟派人调查此事,发现河面是被人为破坏的,瓦特军竟然早已知道了我们的夜袭计划,特意在河道边埋了火药,等大军一道河心,便点燃了火药炸河。”
裴伷先:“军中有细作?”
“张将军后来攻入常州城后,抓到了但是瓦特军的一个副将,那个副将交到了长风渡一战的始末,并拿出了一封信。”
孟鹤妘听到这,心中一阵紧缩。
常藤继续道:“那封信是段建军写给他的,里面写明了渡河偷袭的时间。”
“段羚是奸细?”孟鹤妘突然开口,但心里的情绪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她从小在瓦特长大,对瓦特王庭的感情很深,虽然知道段羚惨死,但在段羚是不是奸细这件事情上,她反而更能以客观的角度去看。
常藤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也不信,但证据确凿,三千兵士几乎全部葬身冰河,总要有个交代。
“他后来为何逃跑?”
常藤眼神晦暗,突然沉默下来。
“前辈。”裴伷先突然出声,“若非对当年之事存疑,前辈恐怕不会偷偷离开军营。”
常藤身子一僵,猛地抬头看他:“小子,这件事非同小可,当年裴家都折进去了,你确定你还要碰?”
裴伷先笃定地点头。
裴家落难确实有一部分段家案的原因,但其根本原因还是皇权对裴家的忌惮,以及当时风头正盛的武陟在其中搅弄风云,否则高宗不会只因一封信函断定裴家有勾结西北叛军谋反的意图。
“好。你既然想要知道,我不妨告诉你,只其中官司,恐怕要你们自己去查。”常藤向后退了两步,弯腰从角落里摸索了一阵,在墙上找到一块微微凸起的砖,然后食指和拇指用力向里抠去,掐住之后用力向外一拉,砖头被硬生生拉了出来。
他从里面摸出一根钥匙丢给裴伷先:“龙王庙后八里巷三十六号,地窖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那是段将军失踪前偷偷交给我的东西。”
————
夜色微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疾驰在常州通往京都的栈道上。
裴伷先与木石兵分两路离开常州,木石带着常藤走水路,从淮阴河经三洲四府直入京杭运河,而他则带着孟鹤妘走陆路回京,时间会比木石早几日。
车厢里,孟鹤妘百无聊赖地小几上摆着的红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