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警察,都是非裔或白人。
若是亚裔,大概率是他们保护区的人。
季北周眉头拧紧,几个小时的车程,一言未发。
抵达医院时,灯火通明,外围警灯长亮,院内除了患者,还有问讯赶来的患者家属。
基本都是女人和老者,哭得撕心裂肺。
“北周!”
在医院急诊处季北周碰见了保护区领导,他正在打电话。
黑子去接受救治,季北周则走过去,“您在通知家属?”
“嗯。”领导低着头,声音哽咽,“有几个人情况不太好,要是此时不通知家里人,只怕……”
“再也见不到了。”
“对不起。”季北周眼底染红,“我带他们出去,没保护好他们。”
领导苦笑着拍着他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看你身上脏的,你没事吧?”
“没事。”
季北周之前昏倒,是长期体力透支,抓到追捕这么久的人,心底那股劲一松,整个人就倒下了。
“那我再和卢思楠打个电话,我这……”领导抬手抹了把脸。
“您说卢思楠?于奔怎么了?”
好似被人扼住咽喉,季北周竟觉呼吸都困难。
……
季北周不记得领导跟他说了什么,只是走到手术门前等着,人太多,落脚地都没有,拥挤、压抑。
家属的眼泪,就好似利刃。
扎人,寸寸入心。
半夜时分,当地政府派人,将部分患者转移到其他医院。
有些重症患者,受不住颠簸,只能在这里接受救治。
医院手术的灯亮了一夜,医患进出,血库告急,季北周又去抽了血,疲软得靠墙蹲着,无力感充斥全身。
**
卢思楠是在第二天傍晚赶到医院的,同行的还有他哥。
此时的于奔经过几次手术,病危通知也下了两次,这条命暂时是抢了回来。
转入重症病房,外人进不去。
隔着玻璃,卢思楠看着他,脸白如霜,戴着氧气罩,毫无生气。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卢思楠的哥哥担心妹妹伤心过度,一直在劝着。
“我、我没事。”卢思楠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哥,赶了一天的车,我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