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琴总是习惯道歉,每次觉得可能会打扰到别人就喜欢说一句抱歉,她照例道:“不好意——”
“思”字卡在喉咙里,如鲠在喉,迟迟发不出那截简单的字音:“……”
池青站在电梯里,黑色指套按在“开门”按钮上,防止对方还没进来电梯就先行合上,此刻正盯着她看,红得有些诡异的唇张合,吐出五个冰冷的字:“怎么不进来?”
任琴的表情像见了鬼一样:“……”
他身上那套长风衣和任琴中午看到的那套一样,距离近了才看清楚这件衣服袖口处有一圈精细好看的暗纹,黑色手套也换了样式,牛皮材质看起来平添几分冷硬。男人脚上穿了双军靴,透明雨伞伞尖点地。
说起来他为什么每天都戴着手套?
仅仅只是因为洁癖吗?
任琴脑子里一突一突地想到一个细思极恐的细节:戴着手套做任何事情都不会留下指纹。
任琴想往后退,可是她背后全是冷汗,双脚像灌了铅。
偏偏在这种情况下,她还得强行镇定下来。
——我不能让他发现异常,更不能让他发现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一切。
任琴很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东西没拿,你先上去吧。”
如果是别人,肯定一眼就能发现这抹笑有多勉强,简直都快跟哭差不多了,但她面前的人是池青,池青分辨不出她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他没有这种最基本的捕捉情绪的能力,压根没有多想:“哦。”
见他没有纠缠,任琴暗暗松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她又听见电梯里的男人喊她:“任小姐。”
“……”任琴嘴边僵硬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嗯?”
池青牢记自己今天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提醒楼下这位任小姐在家门口安个带警报功能的监控。
如果事实真像他晚上听到的那样,那么任琴有很大概率就是下一位受害人。
池青搭在伞柄上的手指微曲,措辞道:“你有没有想过……晚上可能会有人以某种方式走进你家里,站在你床头静静地看着你?”
“而你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你甚至不知道他进来过。在你深夜熟睡的时候,他可能会用你的浴室洗澡,翻动你房间里的东西,甚至会跟你同睡一张床,最后他的手会摁在你的脖子上,”池青漆黑的瞳孔毫无波澜,冷静地陈述案情,试图唤起她的安全意识,“某一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