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游蹲了下来,他看了一会儿,“这个要砌平挺不容易的。”
“做多了,熟练了,就好了。”
“你做多久了?”姜游问。
“二三十年喽,泥水工,木工,瓦工我都会做。”
“那厉害的。”
苏毅往店里看了一眼,“那是你儿子?”
“是啊。”
“几岁了?”
“六岁。”
苏毅在桶沿上擦了擦灰抹子,“我孙子明年也六岁了。”
姜游仔细看了看苏毅的脸,“你多大了?”
“四十八,”苏毅咧嘴笑了笑,“我们农村都结婚早。”
“你儿子呢?”
“也在唐江打工呢,他不行,吃不了苦,老是干一阵子,就要换地方,一直攒不下钱,”苏毅手上的活不停,“我原本想让他跟着我干几年,他年轻,脑子活,弄清里面的门道后,想办法自己去做工头,那样就舒服了,你看卢头,他混出来了,现在偶尔才来工地上,每天和人吃吃喝喝就行了。但我儿子就是不听,说我观念过时了。”
“年轻人嘛,总想自己闯,闯几年没弄出什么名堂来后,就踏实了。”
“是的,”苏毅叹了口气,“我也这么想,我现在干的动,就多干两年,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吧?他二十六。”
“我二十八了。”
“你厉害啊,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店了,儿子也有了。”
姜游往店里看了一眼,姜末用手撕着宣纸,地面上堆了一堆碎纸。
“就是太内向了。”
“文静点好,我儿子小时候,天天闯祸,有一次把邻居家堆麦垛烧了……”苏毅摇着头,“我原本想供他读书的,结果他不是那块料,怎么打都看不进书,你是大学生吧?”
“是吧。”
“读大学,毕业出来,每天在电脑面前坐坐,吹吹空调多舒服。”
“也不一定,资本家不做慈善的,普通小白领一个月几千块,租个房吃吃饭就没了,那些收入高的,要么是能人,要么就肯干愿意加班,也累的。”
“说的也是,”苏毅突然换了话题,“我问你个事,那棵树是什么名贵品种吗?”
“樟树吧。”
“之前卢头和我们抱怨说你难弄。”
“我难弄?”
苏毅看了看院子里的其他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