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的,我落水之前就捏着鼻子闭住了气,沉入水中后立刻蹬腿力,向西面长满了芦苇的暗处游。
很快,我就从芦苇丛里冒出头来,向北极庙望着。
那些人66续续从庙里出来,一拨向东,一拨向北,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在水里多泡了一个小时才上岸,没敢进庙里,先哆哆嗦嗦地出了大明湖,跑回忠义胡同叫人。
雷子没事,只是被人打昏了,医生诊断是中度脑震荡,在医院里连睡了十几天,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奇怪的是,所有人找遍了北极庙,也没找到大哥的遗体。
这件事成了无头悬案,警察也毫无办法,只能详细记录了案经过,然后存档上报。
此时此刻,我摸着爷爷的掌纹,再想到大哥留给我的最后那句话,忽然觉得心口堵得厉害。
十年了,我想给大哥报仇,但这件案子毫无头绪。一开始,我每个月都到派出所去询问破案进度,后来人家办案民警烦了,都躲着我。
到了今天,“为大哥报仇”完全变成了一句空话。
“夏天石,你真是个又没用、又没劲的人!”我抬起头,对着玻璃窗里的影子嘲讽自己。
窗外,白杨树头摇曳,猫头鹰又开始叫了,不断出似哭似笑的“咕咕喵、咕咕喵”的怪声,像是在聚堆嘲笑我。
我站起来,走到挂衣架前,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木叉弹弓和三颗玻璃珠,快步来到窗前,一把拉开了塑钢窗。
夜风有点凉,远处楼顶的霓虹灯高高低低地变幻闪烁着。
济南是山东的省会,高楼大厦、名车豪宅、俊男靓女、歌厅舞厅这是一个先进的、繁华的都市,在山东省内是排头一号的,但对我来说,城市属于有钱有势的人,卑微如我,只能在忠义胡同里开着自己的小书店门头,过着半饥半饱的穷日子。我,还有很多我这样的人,都只是城市中的蝼蚁,跟那些奢靡生活永远搭不上边。
现在,我心里不仅有悲哀,更有愤怒和无奈,因为这就是现实。
在现实当中,有钱有势的人就是大爷,无钱无势的人就得老老实实给人家当孙子。
我拉开弹弓,在暗色的树叶间寻找着猫头鹰的影子。
“叫,再敢叫一声,就弄死你们!”我恨恨地冷笑。
十年了,我拥有的能够称得上“武器”的,除了一把一把的弹弓,就只剩下北极庙里捡回的断成两截的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