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石,天石?”院中,唐晚急促的声音响起来。
老女人后退,低下头,佝偻着腰,到了冰棺旁边。
唐晚一步跨进来,看到老女人,不仅一怔。
“那是爷爷的故人。”我反应极快,预判到老女人的意图。
老女人逢场作戏,在冰棺前垂头抹泪,喉咙里呜咽了几声,然后慢慢地走出去。
我目送她穿过院子出了大门,才暗暗地松了口气,在心里连问了自己四个问题:“我希望燕歌行杀了她或者她杀了燕歌行吗?他们是否只是楚王、燕王麾下的武器而自身却没有善恶区分?就算他们都死了是否还有其他人蚂蚁偷蜜、飞蛾扑火一样赶来济南?我在这个乱局的漩涡里还要支撑多久?”
虽然院中恢复了暂时的平静,我却仿佛看见了一场狂风满楼的山雨已经兵临城下,只等一个信号,就要倾盆而至,淹没这片已经腐朽老旧、危如累卵的老城区。过去的一百年来,八国联军、日本鬼子、战争炮火都没有彻底毁灭这里。未来呢?谁又能保证燕歌行、血胆蛊婆的党羽们两军混战之后,老城区、老房子、泉畔老百姓们还能安然无恙?
真要那样,我夏家就成了这场大变局的罪魁祸了。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神相水镜”或许正是激大战的引子,真想消弭这场灾祸,就应该找出它来,献给国家,然后深锁于守卫森严的国库之内,彻底断绝了非法之徒的觊觎幻想。
“天石,天石?你在想什么?”唐晚问。
我摇了摇头,把各种复杂遥远的想法抛开,收回视线,凝望着她。
很明显,唐晚对老女人的身份心存疑惑,但此刻却无暇关注,而是快步走近我,急促地低声说:“官大娘死了。”
我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怎么会——”
官大娘离去时,精神、身体并无异常,跟“死”没有半点关系。今天的事,全都要倚仗她,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死?
“真的,真的,真的!”唐晚连说三遍,紧攥着双拳,额头上冷汗涔涔。
我们沉默地对视着,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惊骇与惶惑。
“我没声张,这不是好兆头,得想个办法补漏。”隔了一阵,唐晚又说。
官大娘身份特殊,而且之前在医院里又生了那样的事,这时候她突然殁去,让我的心又一次高高地悬起来。
“外面的葬礼好说,但是但是”唐晚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