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
从这里向西看,泉水从家家户户的屋檐下清清白白地流淌过来,水声潺潺,如琴弦上奏着的名曲。河底全是各色的鹅卵石,早就被数十年来的流水冲刷得浑圆润泽,每一颗都够得上高级艺术品的资格。
这是老济南、明府城区、老街巷里最美的风景,天下独一无二,世上绝代无双。
“真美啊!”唐晚轻轻地说。
她的脸上挂着劫后余生般庆幸的笑,泪痕已经擦去,不着一点妆容,整个人清水出芙蓉般美丽淡雅。
“这三个字,同样也送给你。”我说。
唐晚一笑,容颜更加动人。
大战之后获得的片刻宁静尤其令人珍惜,我愿意静静地看着唐晚,用她的美好抹去记忆中的残酷场景。
灰袍男人遭袭时的那一幕极为恐怖,那半个西瓜一般的暗器令我第一时间联想到江湖传说中“取人级不留滴血”的血滴子。只不过,这次它攫取的不是人的级,而是灰袍男人胸口那奇怪的图腾符号。
我不知道那符号是什么,但我希望那就是“一鸟驮七物”的图像。
历史没被更改,当然历史也无法被更改,他说的“雪烧赤壁”已经变成了一句空话。
反观历史,当日寇突破山海关、京城、天津卫向南进入山东境内时,有些术士搬出了孔夫子木像来做法辟邪,要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秦始皇政令来震慑日寇,并沿街撒下传单,说日本人是中国人的子孙后代,不能做孙子打祖宗的大逆不道之事。结果,所有喧嚣吵闹在日本人的长枪大炮下鸟兽星散,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在这个世界上,滥竽充数、招摇过市的术士太多,真正的奇门异术高手都被湮没了。
我会永远记得他说的话,在心底深深地怀念他——无论他的出现是因为桑青红的替身局还是官大娘的呕血符。
“他是个好人。”我在心底默默地重复告诉自己。
“在想什么?”唐晚走近我,再次挽住我的胳膊。
我摇头微笑,凝视着她饱含深情的眼睛。
“愿得一人心,白不分离。这就是我刚刚对着流水许下的心愿。”她低声说,“官大娘死了,以后不知有多少人还会死。我只希望,我们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我愿意。”我握着她的手,郑重地点头答应。
“咳咳”,旁边的字画小店里有人咳嗽。
我的耳力极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