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第一声长啸良久,顿了一顿,第二声又起,这一声不似第一声声势惊人,却如铁杆刮石板,说不出的难听刺耳。王翠花听了此声,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房屋的门槛上,双手把住了门,才没有跌倒。
阿明啸声不息,额头上渐渐有豆大的汗珠渗出,一件短衫也渐渐变湿。待到第二声止住,阿明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边说边拧了一下身上的短衫,竟拧出水来。
铜锤姐道:“好极!发汗果然是去麻药的好办法,来,拿点真本事出来给我瞧瞧。”阿明站起来,用镰刀在盾面上一拍,道:“好,再来!”铜锤姐三股钢叉一举,就朝他打来,阿明举盾接住,再次斗在一起。斗了十来招,阿明果然再不似先前那般狼狈,他的盾又柔又韧,化去了大半力道,不惧与铜锤姐相碰,总算有攻有守。
铜锤姐见了他的龟鹤神功,也不禁暗暗喝彩,叉法一变,从暴风骤雨变成不禁不慢,刺、劈、扫这些刚猛路数的招式多出虚招,黏、拨、挑、挂、搅这些阴柔路数的招式却大大增多。此乃铜锤姐的武功厉害之处,人皆以她为力大,却不知她的细巧,和她对敌,若只防和她硬碰硬,一不小心就会为她的巧劲所制。
阿明果然又抵挡不住,被铜锤姐带得有些脚步不稳,若不是藤盾牢牢缠在手臂上,恐怕早已被挑落。他心知只撑得片刻,于是朝袁臻连使眼色,原来是要袁臻借机去逼问王翠花。
袁臻轻轻摇头,意为不愿去做。袁臻其人,虽圆滑势利,却并不邪恶歹毒,又不似阿明对师娘们有那么大怨气,要他去逼问长辈,他实在做不出来,此乃白马男与种''马男的不同之处。阿明见状,仰头又是一阵长啸,这次又似雷鸣,又似万丈瀑布扑头盖面砸来,铜锤姐本无伤人之心,见他形如发狂,招式又是一变,转攻为守。
袁臻暗想:“没有按小师弟的意图去做,他怕是有些生气,我且助他一臂之力。”于是,他盘坐在地,也仰头一声长啸,他的啸声平稳细长,绵绵不断,却绵里藏针,尽显萧杀之气,这是他在军中久了染上的。他的啸声和阿明的啸声相迎合,让阿明倍感轻松,右手上出招更快,左手持盾更稳。
铜锤姐手上压力大增,嘴上却笑道:“你们这般鬼哭狼嚎,战久了,怕是要大伤元气。”
话音刚落,极远处突然响起另一声长啸!这声长啸平地升起,虽远在十数里外,却四平八稳、包罗万象,如金戈铁马,却不含萧杀之气,如欢欣鼓舞,却无靡靡之音,说不出的千绪万端,道不清的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