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爷到底隐瞒了多少?
韩东升又知道什么?
他脱口而出的“卫骁”是什么人?
甘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行脚帮的地盘,她不认识亮哥,抓他,是因为看出他是这伙行脚帮众的头头,本意是想给那几个邻居解个围,没想到亮哥竟然脱口一句“卫骁”,还吓得尿了裤子。
卫骁就是她师父。
外人对他讳莫如深,把他传得都快妖魔化了。
其实在甘卿印象里,他只是个沉默寡言的老男人,天天穿一身洗得发白的改良中山装,蹬着二手自行车上班,一双手粗糙又干净,从来不让指甲长长。他不吃死孩子,也不喝人血掺的葡萄酒,嘴刁得很,因为他是个大厨。
从小没地方练刀,他就切菜、雕水果,切完雕完的食材当然不能浪费,于是到处搜罗菜谱,没事就照着做,长大后干脆就以此为业。可怜师祖,一辈子风华无双,老来跟徒弟过,差点吃出小肚子,隔三差五闹腾着忌口,差点“晚节不保”。
他自己却节制得很当然也可能单纯是挑剔,临到花甲,看背影,仍像个青春年少的小伙子。
他们都说他养生有道,百岁无忧。
可他居然没领到退休金。
甘卿回到泥塘后巷,循着记忆里的小路,往深处走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泥塘”也在缩水,前些年,这一头沿街的房子已经拆了,据说是为了拓宽街道。她站在空旷的街头,看过往的车喷出温暖的尾气,茫然地往四下看了一眼,没能回想起自己家以前在哪一块。
“杆儿。”
甘卿早听见了脚步声,没回头。
“那边的小花坛,就是你家门口。”孟天意走过来,在马路牙子上坐下,目光扫过甘卿缠着布条的手,“孟叔给你记着呢。”
甘卿终于动了一下,顺着他的指点看去。那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小花坛,这会西北风正得势,花坛里只有枯枝,盖着瑟瑟发抖的塑料布,显得有点惨。
“孟叔,”她的声音几乎湮灭在车声里,“您再跟我说一遍,我师父是怎么没的?”
“那一阵子他脸色都很差,有时候还走神,恍恍惚惚的,别人问起,他就说是因为过节,饭店客人多,总加班。掌勺也是体力活,我们都劝他,年纪大了就别那么辛苦了,该交给年轻人了结果有一天果然就出事了,他下班回来太晚,骑车被车撞了。”孟天意说,“当时看着,除了狼狈一点,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