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吃喝拉撒,整天在小破店里胡诌,骗一帮小孩听她讲故事,再买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这种无聊日子有什么好过的?
可是这些话说出来怕孟老板伤心,于是她在嘴里过了一遍,又咽回去了,笑了笑,大步过了马路。
喻兰川晚上回去以后,第三遍去敲隔壁家的门,甘卿依然没回来,他想了想,转身去了楼下。
“小喻爷,”韩东升给他开了门,“我就知道你得来,快请进。”
喻兰川:“嫂子不在?”
“回我岳父那头住几天,怕老人家万一自己回去,”韩东升叹了口气,“我在这管孩子——孩子睡了,不用管他。”
韩东升家里透着狼狈,没了女主人,更是雪上加霜。他找了半天,没找到能待客的茶具,最后只好翻出个一次性纸杯给喻兰川倒水:“见笑。刚搬回来,好多东西没来得及置办,家里又一直出事,都顾不上了。”
喻兰川随口说:“当年没卖房子就好了,租的房怎么也没有自己家住得舒服。”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韩东升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自嘲自己没有投资的命,他沉默了一会:“当时其实也是没办法。卖房炒股其实是假的,股票什么的,我压根就不懂,哪有那种胆子?”
喻兰川一愣。
韩东升敦厚地笑了起来:“我爸妈没得早,蓓蓓的父母对我特别好,我就一直拿那边当亲生的看。当时我岳母一场大病,家里积蓄都耗光了。爸呢,就是个普通上班的,除了老屋,没攒下什么财产,我跟蓓蓓都没有兄弟姐妹帮衬,总不能让老家儿卖棺材本吧?我就托朋友,把这边的房抵押了,找了个不大正规的民间机构,借来一笔急用的钱周转。只是这笔钱来路不好解释,想说是我父母留下的,但是结婚前谁家里怎么回事,互相都知道,瞒不过去,那会我看周围的人都在说股票赚钱,就骗蓓蓓说父母留下一点钱,我买股票了,好多年一直忘了,最近家里用钱才想起来,没想到赚了那么多。”
喻兰川轻轻地问:“为什么不说实话?”
“她那阵压力太大,我是想,先不告诉她,等事情过去,我慢慢把钱还上,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把抵押一解就得了。”韩东升有些不好意思地一低头,“嗨,那会年轻么,不懂事,哪知道‘钱难赚、屎难吃’,用钱用得急,也没仔细算利息,老人家没救回来,这个钱到底没还上。我没敢跟蓓蓓说,只能继续骗她,本想拖一阵,等她过了丧母的那段情绪再提。结果越拖越不敢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