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总得供一位。不信点什么,让他们干什么去?”男孩别过头去,望着身后渺茫的天色,“你们城里人热闹,我们不一样,我们这只有这个,没得选。”
十五六岁大的男孩,就像沙漠里长出的骆驼刺,习惯了满眼风沙、灰头土脸,几乎修炼出了貌不惊人的神性。
甘卿装出一脸惊异,问他:“这些绑匪不会都是你家亲戚吧?”
“不是,”虽然有神性,但少年毕竟涉世未深,很轻易地就被她套出了话,“这两天也来了不少不认识的人,好多别的地方来的‘导师’。”
甘卿转向喻兰川,眨了眨眼——看来极乐世界被围剿得没地方立足,漏网之鱼都跑这会师来了。
就这样,皮卡车上拉着一个逃跑未遂的人质、一个吃里扒外的内奸,还有一对倒霉的“路人”,穿过越来越狭窄、越来越曲折的山路,来到了一家废弃的水泥厂。
水泥厂以前是这一片的支柱产业,后来因为环保问题被关停了,人们鸟兽散,年轻力壮的纷纷逃往外省奔生路,奔不出去的,只好守着这片遗迹吃饱混天黑,期待着有个救世主横空出世,能给死气沉沉的生命带来一点希望。
几根灰突突的烟筒并排站着,院墙都被村民们搬得差不多了,前些年走货车用的山路上长满了杂草,靠着牛羊的粪便郁郁葱葱。
这是个“风水宝地”,地势很高,背靠一片山坡密林,前面只有一条盘山公路,就算警察知道他们在这,警车也只能从一条公路上来,开不到半山腰就会被发现,足够绑匪们把人质杀干净,再钻进林子里撤退。
喻兰川他们几个被推进了集中关押人质的厂房里,原本相对松散的看守这下紧张了,七八个男人团团围着他们,看谁眼神不对,就动手打一下。他们被关了一天,天黑的时候,送饭男孩的三舅进来过一次,叽叽咕咕地跟男孩说了几句话,又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他一巴掌,把男孩偷走的钱没收了。
窝在角落里的甘卿低眉顺目,不动声色地瞟着。
“看什么?”男孩一边的脸刚消肿,另一边又有要痄腮的意思,“年轻的才这样,像我爷我奶那样的,根本不管我,反正他们就快到那个‘极乐世界’去了,这边的亲戚就是路边的石头。”
甘卿几不可闻地问:“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男孩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还想跑吗?”
甘卿抿嘴一笑,不置可否。
“别做梦了。”男孩目光从死气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