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桓:“逗你玩?”
褚爱国艰难地点点头:“逗你玩——我问你,你你那个最近,最近还有没有那种感觉?”
褚桓:“哪种?”
褚爱国抬起枯瘦的手,攥住了楮桓的手腕:“对什么都没有期待,对生活没有愿望,好像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头疼得直恍惚,连撸管都懒得动手”
楮桓故作震惊:“爸,您都黄土埋到脑袋顶了,能别这么老不正经吗?”
褚爱国充耳不闻,浑浊的目光灼灼地盯住他:“有吗?”
楮桓眼皮也不眨地说:“绝对没有。”
褚爱国的手紧了紧:“说实话。”
楮桓:“”
这一次,他沉默了良久,镜片后的目光看不分明,只是很黑,很沉,好半晌,他才牵扯了一下嘴角,轻佻地说:“只是偶尔,谁也不天天撸,伤身。”
褚爱国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有一次我看见你站在窗前,像是要跳下去的模样”
楮桓嗤笑一声:“不可能,‘啪叽’一下砸地上多污染环境,我像是那么没有公德心的吗?”
褚爱国不理会他的玩笑,一声不吭地盯着他,良久,楮桓终于在老妖精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率先移开了视线,笑容渐散:“就那一次。”
褚爱国:“后来怎么没跳?”
褚桓回答:“‘两只鬼’还没抓住呢。”
褚爱国合了合眼:“还能想起这个,说明还有救,你你记着,桓者,国之栋梁也”
褚桓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您快拉倒吧,我查字典了,那玩意不就是大木头柱子的意思么?”
“大木头柱子怎么了?身上纹一圈山河表里,就能顶天立地。”褚爱国一瞪眼,“可是顶天立地也没说让你自己一柱擎天。”
褚桓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爸,您这一身流氓气概没地方可耍,只好冲我来是吧?”
褚爱国喘了口气,觑着褚桓放在病房门口的包,声音微颤,气如游丝:“你这个王八蛋,真是淫者见淫啊我是说啊,你要多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别老想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一了百了生死不论了,现在没人往你肩膀上压担子啦,你不要老是自己钻牛角尖,实在要是扛不住了,去医院看,开点药吃,都不丢人,别死扛着啊?以后我不在,没人管得了你了,唉”
褚桓没吭声,似乎是听进去了,又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