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也总是喜欢在绿树浓荫的地方躲着。
那时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与阳光的久别重逢,还重逢得这么让人百感交集。
不单是他,三个人的状态全都像梦游一样,褚桓听见南山难以置信地说:“我们我们是从陷落地里出来了吗?”
是的,这里没有可怕的阴影,也没有被吞噬的人。
南山用力扣紧了褚桓的手,被他硬邦邦的指关节狠狠地硌了一下,才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
“可是可是我们是怎么出来的呢?”南山喃喃地问。
这句话进了褚桓那被迫害妄想症严重的脑子里,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直接拉回了褚桓被阳光打散的神智。
褚桓飞快地从大脑空白一片的激动状态里回过神来,并反弹似的建立起强大的质疑与戒备。
他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周围,很快地发现了此地的不可思议之处——人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这里的水却是往高处流的。
这不是少儿科技馆里那种所谓“怪坡”模型,利用低级的视错觉让人觉得小车能自己滚上坡。褚桓感觉得到,卷着他们向前的海水正在边爬坡边减速,这意味着水并没有在重力的作用下做加速运动,确实是往“上”流的,同时,又有另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克服重力做功,不断地将巨大的海水流往高处吸引。
行至中途,暗流依然在流淌,力道却已经减弱到撼动不了成年人的身体了,三人一蛇终于上了岸,一同仰视着面前这座“高山”。
是的,往上流的水在他们面前架起了一座高山,那“山”表面上没有石头也没有树木,覆盖的是水。好像身披流动又晶莹剔透的外衣,在阳光下璀璨得逼人。
褚桓听见袁平在旁边颤颤巍巍地呼出一口气,低声说:“‘神山尽头,圣水之巅’——这就是圣水之巅吗?”
褚桓不知是被那水山晃了眼还是怎么的,突然感到一阵无可抗拒的疲惫,他强打精神,兀自像个神经兮兮的中二病患者一样怀疑整个世界,对袁平的说法可有可无,转头看向了南山手中的族长权杖。
只一眼,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权杖上的火苗在阳光下显得暗淡无光,所以他们方才一时没发现——那火苗是一动不动的。
褚桓一把拽过族长权杖,仔细一看,才发现火苗被南山的气泡包着,那气泡外面附着着一层海水,海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了冰,将气泡冻成了一个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