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冠服厚重,手里还捏着厚厚一沓纸钱,走起路来踉踉跄跄,陆衍走到她身边扶住她,低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沈辛夷把手里的纸钱给他:“你不是要祭拜亡母吗?没见你准备奠仪,这个给你吧。”
陆衍嗯了声,命负责洒扫寿极殿的内侍取了个金盆过来,沈辛夷转身要走,他却半蹲下来,给她手里也塞了一沓金纸:“来都来了,不打算跟我一起祭拜吗?”
沈辛夷一块一块把金纸叠的金元宝放进火盆里,她天□□热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过了会儿就头皮发麻:“你有必要非让我留下来吗?就咱俩家的事儿,皇后见我还不够生气的呢。”
她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陆衍瞧了她一眼:“我想让她见见自己的儿媳。”
沈辛夷神色一动,表情古怪起来,但难得没说什么‘咱俩只是单纯的金钱交易’或者‘让你阿娘看见你卖身求荣还不够生气的呢’。她想了想,见陆衍面色仍是苍白,难得道:“你想哭就哭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难过。”母亲早亡不说,自己还买身葬母,如今不得自由,心里自然不畅快,所以她这话倒不是口头上敷衍。
陆衍伸手,帮她把耳边的鬓发别到而后:“你还是第一个知道我难过的人。”
沈辛夷不解:“你人缘这么差吗?这时候...都没人来安慰你?”
陆衍神色淡了下来:“父皇和太后只告诉我男儿有泪不轻弹,皇后总是叮嘱我不准忘记仇恨,其他人的宽慰真真假假,我也懒得去想。”
沈辛夷忙道:“我是真心想让你别难过的啊。”
“我知道。”他微微凑过来,跟他额头相抵:“你很好。”
沈辛夷纠结着要不要提醒他,两人之间只是金钱交易,让他最好不要动真心,但话到嘴边,她还是没说出口。
转眼一盆纸钱燃尽,两人跪拜叩首。
不知哪个窗缝没闭严,从窗底下钻出一溜细风,却不若寻常秋风凛冽,带着温柔的抚慰,轻轻掠过两人头顶。
陆衍回首冲母亲的牌位一笑,带着她出了寿极殿。
他回去后就进了书房书房,张媪好奇地问:“您和殿下怎么这么晚回来?殿下这是怎么了?”
沈辛夷眼底微带怜悯:“我们没事,让他去缓缓吧。”
......
陆衍及至晚上,才一脸疲色地从书房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