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无事也不去烦扰他,只把路上的琐事打点好。
她也不知怎么的,原来做了多少次船都没事,这回却恶心反胃起来,幸好恶心的不严重,她不欲为此耽误时间,把提早备下的酸杏果脯吃了几颗,症状自然就缓解了。
这一路难得顺风顺水,再加上她赶路之心迫切,十来天居然就赶到了南边。
周氏带人在岸边迎她,她性子外柔内刚,此时却两眼红肿如桃,神色憔悴,见到女儿回来,抱着女儿哭个不住。
她哭了半日,这才看见女儿身边站着的姑爷,忙以帕拭泪,招呼了声:“殿下。”
陆衍神色僵硬,不知该不该回礼,到最后也只点了点头。
沈辛夷顾不上那么多,看她神情悲怆,心里一紧:“阿娘,阿爷呢?你怎么没在府里陪着他?”
周氏一边把沈辛夷往侯府引,一边抽噎道:“他是和隋罗打仗的时候出了事,现在人还在军营里,他现在颠簸不得,我本想去营地照料他的,他也死活不允,硬是把我强送了回来,我再回头去寻他的时候,守门的怎么都不让我进去了。”
沈辛夷心里更紧了紧,低声道:“那阿爷近来怎么样?”
周氏神色越发悲凉:“能吃饭能走路,平时看操演练兵都不耽搁,只是头发白了大半,每日都在咳血,大夫说也就这两三个月了。”
沈辛夷差点跟着她掉泪,下意识地看了眼陆衍。
陆衍见她一脸惶惶不安,心头复杂,淡声道:“你和沈夫人回府。”
沈辛夷问:“那你呢?”
陆衍:“我和太史公去水师军营。”
沈辛夷嘴唇一动,却不能再问。
陆衍只说来南方看看,但终究没允诺什么,假若他后悔了,不打算治她阿爷,她也说不了什么。
她低声道:“你,你路上小心点。”
陆衍迟疑了一下,终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翻身上马,带着人走了。
沈修远所在的水师,大概离这里有二三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他们是晌午下的船,到水师军营的时候,已经到黄昏了。
陆衍道明了身份,军营守门的不敢耽搁,忙进去通报了一声,他很快又弯着腰跑回来:“殿下,沈帅请您进去。”
陆衍并未踌躇,带着太史捷径直进了军营。
沈修远的状况比他想的要糟糕很多,犹记得上回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