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常礼,随便的,真要拍出来让人笑话。”
王扶霖连连点头,邓云乡又叫人:“周领啊,周领?”
“这呢!”周领稍稍站起。
“还有一点,我上次看你写的有个段落,磕头把屁股翘起来,那是不对的。磕头翘屁股,表示完全臣服,非常谦卑下贱的一种行为,红楼梦纵观全书,没人需要这种,一定得改了。”
“记下了!”周领忙道。
邓先生的语速很慢,声音也低,满屋子雅雀无声,就怕漏听了一个字。数十双眼睛注视着前方,只有轻细的书写声,和录音机的沙哑转动。
“”
来此十余天,许非最喜欢的就是上课。
周雷,胡文彬,邓云乡,后面还有朱家溍,周汝昌,蒋和森,吴世昌,启功等等。没有任何酬劳,剧组窘迫的也出不起一辆车。
这些年过半百的老先生,都是自己坐公交一路赶来,中午留顿饭,再坐着公交回去。
“优先放了个外任,不妥,那时候不这么说,应该是仅先放了缺。”
“瓦败冰消,不妥,改成瓦解冰消”
一个字一个字的给你推敲,一个逻辑一个逻辑的给你讲授。大家清楚机会不易,有些人学历不高,听不太懂,但也满纸记下,回去借了录音机,再自己慢慢琢磨。
年轻人二十来岁,正是活泼好动,但唯有上课时,最为严肃认真。
这便是这个年代做学问的人,也是这个年代听学问的人。
后来呢,后来哪有这样做学问的人,又哪有这样听学问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