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垂着头。
他走到桌前,打开食盒,这才取出几盘菜肴。
“你是……”欧阳满腹狐疑。
“宝叔,是我。”
他摘掉帽子,抬起头。
“芸儿?”
“宝叔!”
扑通!许非直挺挺的跪倒在地,语调稍稍上抬,目光透出几分强烈。
“芸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欧阳连忙搀扶,结果对方的膝盖刚刚直起,一只大手便伸过来,反倒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缓缓让自己就座。
“宝叔,请坐。”
本是宝玉扶贾芸,转眼成了贾芸扶宝玉,这一退,一进,欧阳完全是懵逼的。
只见许老师也坐到对面,斟了两杯酒,道:“宝叔搬离园子后,我便筹了些银钱,做些小本生意。前阵子听闻贾府遭逢大祸,便四处打听,托了倪二哥的门路,才充作狱卒进来探望。”
他把酒递过去,自己也举起一杯,轻轻往前一送,叹道:“在家的时候常想孝敬叔叔,一直没个机缘,今儿倒有缘分,不想竟在这种地方。”
“……”
欧阳默然不语,其实节奏已经全乱了,但导演没喊,只得继续演,表情倒真带了些愣怔和痴傻。
过了片刻,他才语带哽咽,勉强道:“自遭家难以来,亲朋故旧,躲之惟恐不及。老太爷、老爷当日提携了多少人,桃李门墙,绛帐春风,如今却……唉,没像贾雨村那样恩将仇报、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
许非一言不发,给斟酒,给夹菜,夹起各色菜肴,不断往他面前的盘子里堆。
欧阳哀叹了一会,忽道:“还记得吗?那回你送来的白海棠。”
“当然记得。”
“那时候,园子里的姐妹们都在,第一次结诗社,海棠诗社,咏白海棠……”
“宝叔!”
这里欧阳要念黛玉的海棠诗,结果还没出口,就被对方打断。
“怎么改了?”吴小东低声道。
“再看看。”王扶霖一眨不眨的盯着场中。
戴临风则扶了扶眼镜,他也读过剧本,有点好奇这小子会怎么处理。
只见许非刚吐了两个字,便似听到什么动静,猛地站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欧阳愣了几秒钟,反应也算快,这是跳过念诗,直接演到隔壁的鸳鸯被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