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旭把饭盒打开,一份白粥,另加八个包子。
“你不是也没吃吧?”许非问。
“你说呢?”
呵呵!
许老师一脑袋汗啊,自己久经沙场也没见过此等场面,啥也别说,都在包子里!
“我数数啊,十二个半包子,给你两个。”
他先分给张俪,跟着划拉到自己跟前,“给我四个半。”
“剩下六个给你。”
最后扒拉给陈小旭。
“吃吧,吃吃!”
许非塞嘴里那半个包子,又端起饭盒开始喝粥,腮帮子鼓的跟球似的,根本不瞅俩人。
“……”
她看看她,她看看她,微微垂头,默默吃了起来。
……
是夜。
许非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不停的翻身,翻一次就得留意别碰着手,于是就更加睡不着。
他有点乱,有点懵,更有点不知所措。
本来跟那丫头相安无事,结果那破医生一句话捅开,搞得俩人现在都不太自然。其实自己也形容不出,反正就觉着正在往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越走越远。
“唉……”
他叹了口气,又翻了次身,同屋的侯昌荣忍不住了,道:“有什么可烦的,跟我说说?”
“没事儿。”
他一向不喜欢跟人吐露心情,“说了也没用,你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轮学问我比不过你许老师,讲儿女私情我可从小学到大,那戏文里说的清清楚楚。”
“戏里说什么?别告诉我又是《牡丹亭》?”
“不,你这叫‘世事含糊八九件,人情遮盖二三分’。”
“世事含糊八九件……”
许非念叨着,初觉有理,随后一只拖鞋甩过去,“你特么不是废话么,睡觉!”
………………
总之,许老师在众(er)人的倍感关怀下,伤口迅痊愈,拆了线,留了一道较清晰的疤痕。
歪歪扭扭的,好像一条蜈蚣爬在肉里,剧组的女孩子都感叹,幸亏没划在脸上,保全了许老师的最大财富。
江南的天一晃就过,接着的几个月,他依旧留在剧组,在苏、杭、扬、沪等地的园林来回奔波。
没办法,《红楼梦》的进展非常碎,比如省亲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