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金莉莉笑道“许老师呀许老师,你总算错了一次。”
“我哪里错了?”许非纳闷。
“从来就没有三大表演体系的说法,你怎么跟那些不入流的专家一样,急忙忙为假学术站台呢?”
此事说来话长。
1962年,那是一个春天。“北有焦菊隐,南有黄佐临”的黄佐临先生,在羊城的一次座谈会上,表一篇叫《漫谈戏剧观》的讲话。
黄佐临搬出了斯坦尼、布莱希特和梅兰芳,比较了这三位大师的戏剧观异同。
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布莱希特体系”或者“梅兰芳体系”,仅有斯坦尼,是称“体系”的。
后来时局突变,这一议题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被搁置。
直到1981年,黄佐临又捡起这个题目,在《人民日报》上表《梅兰芳、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布莱希特戏剧观比较》,谈的仍是“戏剧观”。
结果在1982年,上戏的孙惠柱教授写了一篇《三大戏剧体系审美理想新探——真、善、美的统一》的论文。
其中引用了黄佐临的观点,但是理解错误。
开篇第一句就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莱希特、梅兰芳三大戏剧体系在二十世纪剧坛产生了巨大的、越国界的影响,得到了东西方广大观众的喜爱。”
这篇论文影响极大,被不少高校收入,三大这个称呼也流传开来。
由于年代较近,黄佐临先生在世,这说法一直受到辨析和批评。可惜到了后来,三大体系反倒成了真理,戏剧人理直气壮,并以“世界公认”自居。
提起来就是,世界公认的三大表演体系,牛逼的不得了!
唯有谁提出异议呢?在德国学格洛托夫斯基流派的冯远征一直在解释、否定。
而且他始终认为,到新世纪之后,艺术院校的课程已经非常僵化,不放眼看世界,教的都是过时的东西。
当然没几个人重视就是了。
许非被这么一说,哎哟,闹了个红脸,“是我浅薄了,我承认错误。”
“没事没事,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史可笑道。
“口头说可不算,自罚三杯吧。”金莉莉道。
“应该的应该的。”
许非倒了三杯汽水,咣咣咣都干了,经此一闹,气氛倒欢快不少,不像之前那般客气。
(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