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不耻……”
费祎巧舌如簧,极力推翻郑廙的供词。他不是完全否定,只是在细节上有所调整,撇清诸葛亮的同时,减轻自己的责任,将大部分事都说成郑廙自己的选择和行动,与蜀汉朝廷无关。
解释很多,但是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蜀汉与吴国不是敌人,而是盟友。他身在此地,就是奉诸葛丞相之命,来贺吴王称帝,并提议中分天下。既然如此,蜀汉又何必多此一举,蛊动麋芳造反呢?这不符合双方的利益,也不合情理。
孙夫人明知费祎在狡辩,却不戳破,只是在细节上不断与费祎争论。一早起来,她便拿着口供进了宫,与孙权商议。孙权的意思很明确,与西蜀反目为仇不符合吴国的利益,他可不想同时面对魏蜀的进攻,借此机会逼诸葛亮做出让步,在接下来的正式谈判中取得优势,才是他最想要的。
费祎带来了诸葛亮中分天下的提议,孙权原则上同意,却不甘心。
不用任何人提醒,他一眼看出诸葛亮的计划对蜀汉有利。一旦实现,蜀汉不仅在南北两线皆占据上游,对吴国形成居高临下的战略优势,并且控制了兖州、冀州,将势力拓展到吴国腹地。
要想避免这一点,唯有争取并州,并将兖州、冀州占为己有。孙权之前就和费祎提过这一点,但费祎坚决不同意。孙权急于称帝,没有底气拒绝。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孙权自然要好好利用,逼费祎让步。
殊途同归,双方的论述重点虽然不同,目的却是一致。
孙夫人本不擅长辩论,她来的目的也不是讨论协议细节——孙权会更派合适的人来谈——而是示威。见费祎不肯认账,登时变了脸色,扔下几句威胁的话,拂袖而去。
第一回合结束,双方看似不欢而散,形势紧张,其实原则已定,剩下的只是讨价还价。
尽管如此,费祎还是很不安。
孙权的胃口很大,已经超出了诸葛亮能够接受的范围,除非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诸葛亮。
那样的话,他的前途就算结束了。这么大的损失,足以要他的命。
费祎长吁短叹,连吃饭都没了胃口,平日的从容不翼而飞。他冥思苦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能保全自己的办法。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侍从们紧张了半天,都筋疲力尽,昏昏欲睡。
费祎也很疲惫,他回到内室,和衣而卧,两眼看着帐底出神,心如死灰。
“校尉。”一个侍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