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特意停了停,转身四顾,一声轻叹。
“乡公为何而叹?”孙权朗声说道。
“江山多娇,奈何学问粗浅,言语笨拙,竟无佳句以酬。祢衡若在,当有名篇数百。”
孙权心中一动,笑道:“诚然,祢衡狂生,因言丧命,着实可惜。正如孔融,圣人之后,以不孝而诛,令人扼腕。”
曹苗瞥了孙权一眼,微微一笑。“唯圣人能容人,只可惜圣人不常有,多的是妄自尊大之辈。”
孙权笑容一滞,眼角跳了跳。
他以祢衡之死比孔融,暗讽曹操和黄祖一样不能容人,没曾想曹苗出言不逊,直接嘲讽他的至尊称号。
孙夫人骇然变色,屏住了呼吸。她清楚孙权的性格,看似随和大度,实则敏感记仇,当面顶撞他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张昭、虞翻都是典型。曹苗当面讥讽他的至尊称号,这和寻死有什么区别?
孙权吁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乡公果然是狂士,有孔融、祢衡遗风。”
曹苗从容地笑笑。“我虽一病夫,亦不愿与孔融、祢衡为伍。若能如愿,当效范蠡故事。携西施,载美酒,逍遥于江湖之远,笑看天下风云变幻,亦是人生乐事。”
孙权眉头紧蹙,一双碧眼盯着曹苗看了又看,眼角轻颤了片刻,缓缓说道:“乡公年纪轻轻,却看破世事,有出世之心,着实可惜。愿我江南山水,能慰乡公之心,稍解乡公离愁。”
曹苗拱手施礼。“多谢大王。渡江数月,蒙都督与公主收留,感激不尽。”
孙夫人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后背发凉,衣服已被冷汗浸湿。
步夫人转头看了孙鲁班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手。孙鲁班连忙松开步夫人的手臂,吐吐舌头。刚才太紧张,紧紧抓着阿母的手臂。她的手指都累了,阿母的手臂可想而知,说不定会留下瘀青。
孙权请曹苗入座,闲谈起来。他没有和曹苗谈什么军国之事,反倒说起了园林山水,问起洛阳的芳林园、濯龙园,感慨兴亡。
曹苗早有准备,侃侃而谈。
他盛赞此园规模虽小,却有山水之胜,能借山川形势拓展视野,居一隅之地,而有天地之寥阔,用力少而收获多。相比之下,洛阳诸园虽然规模很大,却太多人工雕砌,失去了自然之美。
然后,他又说起了自己的不周山庄,言语之间不无遗憾。这遗憾既有对山庄的遗憾,又有对家园的遗憾,轻声细语之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