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顾丞相,你开口尊卑,闭口礼法,可知这尊卑礼法由何而来?你师从陈留蔡伯喈,可知蔡伯喈之女流落匈奴十二年,论为蛮夷之妾,尊卑何在,礼法何在?”
他转身环顾四周。“诸君都是知荣辱、有气节的俊杰,只可惜,吴王受封之时,诸位的荣辱气节不值一钱。看到诸位沾沾自喜,盘算着能加何官,进何爵,我都觉得脸红。身为大臣,不思为国为民效力,只想着自家的万亩良田,你们不觉得丢脸吗?”
他又转向顾雍。“你又何必说我曹氏,我曹氏之前还有更好的例子。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何在?袁谭、袁尚兄弟兵戎相见,背后都是什么人在搞鬼,你不清楚吗?魏郡审氏何在,颍川郭氏何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见小利而忘大义,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放肆!”舱门外传来一声厉喝,满面寒霜的孙夫人出现在舱门口。“滚出来!上巳佳节,我大吴君臣欢聚,什么时候轮到你大放厥词了?”
曹苗秒怂,灰溜溜的出了舱。
孙夫人也不看舱内众臣,向孙权行了一礼。“臣看管不严,请大王降罪。”
孙权看看面色如常,眼神却有些慌乱的顾雍,摆了摆手。“无妨,和一个病人有什么好计较的。都督费心,看管得紧些,莫让他出来生事。”
孙夫人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孙权看看众人,又叹了一口气。“可惜虞仲翔不在,否则岂能容他放肆。”提起虞翻,他的心情有些低落,转身问孙登。“子高,明日提醒我,召虞仲翔回朝。”
孙登喜出望外,躬身领命。
顾雍一言不发,默默的回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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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些什么?”孙夫人狠狠瞪了曹苗一眼,扬起手,作势要打。
曹苗连忙求饶。“我也不想啊,这不是话赶话,收不住了吗?”
“你啊……”孙夫人恨铁不成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话可不能这么说。”曹苗嘿嘿一笑。“我要是句句说得在理,反倒不成。你想啊,吴王以魏国降人为心腹,多不合适?我反正是个病人,想说啥就说啥,你们各取所需,有心人自然会明白,装聋作哑的继续装聋作哑。至于我自己,也不至于没有退路,将来没法交待。”
“你还想回去?”
“当然想回。我是被世家陷害排挤,又不是叛国。”
孙夫人咂咂嘴,眼神闪烁。“你刚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