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边,看着熟睡的曹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起身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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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抹晨曦照在武昌宫的宫墙上时,淡扫蛾眉的孙夫人带着几个女卫,在武昌宫前翻身下马。
太子孙登从一旁闪身走出,拱手施礼。
“姑姑。”
孙夫人打量了孙登一眼,想起曹苗的胡言乱语,嘴角抽了抽,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太子来得好早。”
“登专程在此等候姑姑。”
“有事?”
“姑姑,一边说话?”孙登伸手相邀。孙夫人点点头,跟着他走到一旁,站在一根大树下。陈表远远地的站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孙登轻声细语,将顾谭请辞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问道:“姑姑,我孙氏起于江东,吴郡乃是本郡,吴郡子弟乃是我大吴的根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该如何处置才好?”
孙夫人打量着孙登,沉吟良久。“子高,我问你一件事。”
“姑姑请讲。”
“你与徐夫人相处时,如何称呼她?”
孙登一愣,惊讶地看着孙夫人。他不明白孙夫人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迅速权衡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当然是阿母。我虽非她所生,却是她抚养成人,向来视她为母。孝乃忠之本,人之不孝,犹臣之不忠,非人也。”
孙夫人摇摇头。“那我再问你,依儒者之言,是家大还是国大?或者说,是齐家为先,还是治国为重?”
孙登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熟读儒学,也常与人辩难,知道这个问题没有唯一答案,全看你怎么理解。他迟疑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孙夫人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孙登的肩膀,转身走了。
孙登看着孙夫人的背影,说不出的沮丧。他隐约明白了孙夫人的意思,也该知道应该怎么做。可是这么做的结果却很难说。或许他会得到父王孙权的欢心,扭转眼前的困境,但他也会成为一个伪君子,遭到无数人的唾弃。
不管是哪种选择,最终他会一无所有。
孙夫人进了宫,来到偏殿。
孙权穿着贴身武士服,正在庭院中演武,正是最近风靡武昌的吴拳。看到孙夫人走过来,孙权没有停,继续演练,直到一路打完,摆了个定式,笑道:“幺妹,你看孤这吴拳练得如何?”
孙夫人笑笑。“大王演武,自然有王者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