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
陆宁自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就是这样为所欲为,从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作为东海县公就是如此了,但不同阶段,给人观感也截然不同。
在东海县公任上,自己这样为所欲为就是脑子有癔症,就是少不经事胡闹顽劣,到后来跟永宁平齐鲁地,同样我行我素的带着少量兵卒便要平齐鲁,如此就变成了狂妄无比,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所谓。
而现今的自己,却是掌二十余州,数百万人口,跺跺脚中原颤三颤的一方雄主。
自己从来没变过,现今还是不按常理行事,但在旁人眼中,却是另一种意味了,神秘莫测而又豪气冲天。
“殿下来的急,恕在下只能开城之余,令快马去报信给宋王,想来宋王殿下应该已经迎过来!”韩通告罪,心下苦笑,实则,这真不能怪自己,但偏偏齐王进城,除了自己,连个迎接的都没有,也太失礼。
韩通甚至都没意识到,他话语里,倒好似是这位齐王殿下的臣子,反而称呼李重进为“宋王”,只是他没有直接用臣作为自称罢了。
这时,西方,隐隐传来号角声响。
韩通脸色微微一变。
陆宁也蹙眉,“看来赵匡胤军有异动,去西城上看看。”
韩通略一犹豫,随之颔首。
……
汴京西,秦军旌旗招展,黑压压的营帐,一座连着一座,仿佛漫到天边,此时号角阵阵,密密麻麻的军卒,正从营帐中集阵而出,这些同李重进交战中无数次血战淬炼的精悍勇卒,挟击败李重进主力之威,汇汴京士卒不敢接战之势,腾腾杀气,旌旗纷飞,遮天蔽日。
西城城墙上的守城士卒,却是各个脸有惧色,歪七斜八的爬起身,从城垛向外看,
而这时,刚刚被委任为枢密副使、守城都监的韩通却是陪同齐王殿下登城?
闻讯的守城士卒都怔住,韩通和陆宁一路走,他们都傻呆呆的望着陆宁。
甲胄在身,又大战在即,自然没那么多礼数。
而韩通一路行来,暗暗心惊。
赵匡胤数日未曾攻城,但一天天过来,城中守兵每一天,怯意都增一分。
如果赵匡胤连续不断攻击,这些士兵们还算悬着一口气,还会浴血奋战,但偏偏,赵匡胤令他们松懈了数日,也令他们有了数天琢磨心事的机会,初始交战准备死守汴京的那口气怕是都已经泄了,各个心中,都有了要活命的小九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