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地的冬,冷得刺骨,冰的徹人,未必要到深冬,只是一打头,那携着寒流的冷风就可以吹的人瑟瑟发抖,若是不多穿上几件棉衣,不戴上一双手套,很快你就会发现,你的身体和手都不属于你自己了,只属于僵硬。
八路军战士们想必是最抗冻的群体,长着一身脂肪和厚皮毛的狗熊都冻得不得不在地洞里进入冬眠的时候,他们却穿着破旧的薄衫,在寒风中咬紧牙关,愣是要与严寒拼个你死我活。
有些战士拼输了,便在沉默中闭上了双目。
残酷的年代,寒冬里冻死几个人,简直希拉平常。
韩烽这几日便多有感触,没多重的棉被铺着些稻草,把身体一卷,就是睡觉的环境了,可这哪儿能御寒?许多战士们因此病倒了,与政委赵刚犯的一样的毛病——风寒!
韩烽想做些什么,却又无可奈何,八路军目前的艰苦状况,绝不是他一个韩烽可以改变的,有心无力,这就是目前最真实的写照。
韩烽去看赵刚的时候,还没进门,正听到李云龙和赵刚的谈话。
李云龙说:“老赵啊!你就安心养病吧!这团里的事儿有我呢!”
赵刚道:“老李,你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谁,谁他娘的敢打老子的小报告?”
“老李,你也别骂人了,团里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是独立团的政委,这些事情你怎么可以不让我知道呢?”
李云龙知道事情是瞒不住了,苦笑道:“老赵你这还生着病呢!我怎么能拿这点屁事来烦你。”
赵刚眼眶一热,他知道这可不是屁事儿,而是事关独立团战士能否熬过这个冬天的大事,可是李云龙怕他操心,拖重了病情,一个人全扛在了肩上。
这是怎样的战友情怀呀!一股难以道明的暖流,流经赵刚的每一处血脉。
“老李,对不起,都是我这身子骨太不争气,还没怎么样呢,就病倒了,现在团里的大小事务都落在你一个人肩上,你辛苦了。”
“你他娘的少放屁,老子别的学问没有,打小的时候老爹娘就告诉我,这谁都可以不敬,可文化人儿必须要敬着,为啥?那都是文曲星下凡,老子还等着你老赵身体恢复了,指着老子的鼻子骂我提醒我呢!”
李云龙说着话,一动感情,就习惯性地从兜里摸出一把烟丝,只是没有纸卷,四处瞅了瞅,随手又把赵刚的笔记本拉过来撕了一页,然后就自顾自地卷起了烟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