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磊的尸检报告出来了,突发心脏病引起的急性心跳衰竭。
顾远轻轻放下报告,坐在办公桌后,目光透过玻璃内窗望向对面办公室里的方谨。
方谨静静坐在办公桌后,侧对着他,从顾远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优美而淡漠的侧脸线条。从早上来上班开始方谨就刻意回避他,不出办公室也不跟他打招呼——他也许想掩饰,但在顾远眼里其实非常明显,明显得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他生气了吗?
顾远这个念头刚浮现就被自己一把掐断了。
不可能,连我都没生气,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然而方谨确实回避着接触顾远,一早上他都没有出办公室的门。中午顾远和人午餐会议回来,对面办公室已经空了,他随手拉过门口的秘书问:“——方谨呢?”
“方助理去公司食堂吃午餐了,”秘书立刻道:“他交代我们说过半个小时回来。”
顾远点点头,转身走向电梯,直接从大厦顶层办公室下到了负一层的员工餐厅。
这时餐厅里人已经不多了,方谨坐在角落不起眼的桌子边,一边喝汤一边用平板刷工作邮件。他是如此专注,以至于顾远径直走到面前才反应过来,抬头就猝不及防撞上了顾远深邃的眼神。
年轻的老板亲自下降员工餐厅,不远处餐厅里的员工们不住回头偷窥,目光中充满兴奋、敬畏和好奇。
然而顾远紧盯着方谨,视线锋锐有力,似乎要透过他黑白分明的漂亮的眼睛一直看到大脑里去。
“你昨晚没接我电话。”
“……”方谨沉默片刻,说:“对不起。”
一阵令人心悸的静默,方谨低垂视线望着面前喝剩下一半的汤,轻声道:
“如果……您介意的话,我可以辞职……”
这个介意显然不是指没接顾远的电话,背后意指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餐桌骤然陷入了让人难以呼吸的低气压中,整整过了几十秒或更久,才突然听顾远毫无预兆地开了口,却没有接辞职的话茬:“——那是你男朋友?”
方谨眼底突然掠过一阵难以言说的狼狈和难堪,但在浓密的眼睫下极不明显:“不是。”
顾远定定看着他,若有所思道:“……哦。”
上床却不是男朋友,正常人只能想到约炮或一夜情等更难听的词汇。然而顾远却没有再追问下去,甚至连神情都没有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