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那充满了微笑和爱意的眼神让人不能直视,因为只要目光稍触,整个心神就像要被慑去一样,简直惊心动魄。
但现在那笑容没有了。
他只静静站在那里,穿过人群走来,面孔苍白而平静。
他还是很俊秀,沿着草坪走来时很多人都回头看他,目光中带着怔忪、好奇和惊叹。然而他的脚步没有停留,最终站定在花台下的时候,风衣随着步伐站定而拂落,周围声音已经渐渐静下来了。
顾远居高临下盯着他,目光中闪烁着难以言状的,似乎有些厌恶,又有些讥讽的光。
半晌他说:“方副总。”
方谨淡淡道:“顾远。”
他们两人对视片刻,顾远终于缓缓走上前一步,俯身伸出手。
花台离地面有一段距离,上去要借助旁边的一步台阶。方谨垂下眼睫,握住顾远的手,借力直接跨上了花台,随即被顾远紧紧攥着手晃了两下。
如果忽略顾远那发白突出的指关节,那看上去不过是个亲密的握手。
“欢迎来参加我的订婚礼,”顾远鹰隼般森寒的目光直直射进方谨眼底里去,然而那声音确实笑着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我父亲呢?”
方谨平静道:“你父亲病了。”
这一问一答,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周围证婚、主婚、司仪等人都同时感觉出不对来,眼睁睁待在边上看向方谨。
他们不知道那短短一句话背后有着多少复杂的纠葛和绝望的爱恨,他们只觉得顾家这个姓方的副总竟然这么年轻,这么俊美,他那张肤色苍白神情平淡的脸,竟然比面前装扮华贵、光鲜亮丽的新郎新娘更令人瞩目。
“……你瘦了,”顾远道。
方谨却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应该的。”
他轻轻挣脱顾远的手,转向迟秋。那一刻迟秋心里竟然生出些不安、悲哀和怜悯,滋味复杂一言难尽;然而方谨的神情却跟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没有任何不同,仿佛他还是顾远身边那个隐忍的,克制的,温和而守礼的小助理。
“恭喜迟小姐,新婚大喜。”方谨从身后快步赶来的阿肯手里接过一个首饰盒,温和道:“我另外有薄仪备上,这是给您的一点贺礼,请笑纳。”
他打开盒盖,里面赫然是一枚极为罕见、堪比成年人指肚大的红宝石戒指,在阳光下反射出猩红纯净的光。迟秋一见便愕然推拒:“这怎么行?太贵重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