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再次由远而近,侍卫隔墙而过,铠甲兵戈碰撞声在黎明前的静寂中格外明显。
“你要是想喊刚才就已经喊了。”单超勾起一边眉梢,指了指墙外道:“你喊啊,大声点儿,小声当心他们听不见。”
锦心没有出声。
脚步铿锵作响,向宫门方向而去,渐渐隐没在了凌晨昏暗的天色中。
单超居高临下与锦心对视,微笑着收回了指向墙外的手指。
“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感谢非常有用,当然这取决于你愿不愿意相信,至少现在你告诉我什么都会安全无虞。”单超盯着锦心,男子狭长深邃的眼睛散发出无穷的压迫感,直直地压进了她眼底。
他一字一句缓缓地问:
“二十多年前,远赴漠北的北衙禁军副统领宋冲,现在哪里?”
锦心久久地沉默着,远处暗蓝苍穹泛出天光,犹如淡青色的燃料在巨大布幔上渐渐扩散,鸟雀铺天盖地从地平线上飞来。
“……你必须保证一件事。”
锦心停了良久,才继续道:“将来不论发生什么情况,不管你爬到怎样的地位,都不能做任何违悖你师父的事情,更不能伤害他……”
“一旦违背誓言,则断子绝孙、天打雷劈,你敢发誓吗?”
“我发誓。”单超背靠在低矮的围墙上,双手抱臂,俯视着她吐出了三个字,继而道:“我还能发誓将来一定会报答你。”
锦心嘴角掀了掀,带着一丝嘲笑和不以为然:“是么?”
单超完全不跟她辩解,只听她又出了片刻的神,才一拢袖,悠然道:“我只见过宋冲一面……”
“就是第一次遇见你师父的那天,中正大街,慈恩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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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处,中正大街,十多岁的卖艺少女隐藏在街角阴影中,望向不远处慈恩寺高门下那方空地,眼神中满怀恐惧。
那空地上站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年轻人,全身白衣鲜血斑驳,因为长途奔波而憔悴不堪,胸口剧烈起伏着,只能以剑拄地来支撑身体。但纵然如此他还是站得很直,脊背劲瘦挺拔,甚至因此而显出了一种充满杀伐之气的压迫感,令人不禁从心底里生出畏惧来。
他怀里扶着一个少年,因为夜色深重的缘故看不清面孔,只能隐约分辨出少年低垂着头一动不动,想必已经昏过去了。
“……不愧是臭名昭著的暗门云使,”一个身披袈|裟、手持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