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拢到布告前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争相问出自己没听懂的地方。他们的面孔都黑瘦或饥黄,双手大多长满老茧,口音各不相同,一口奇奇怪怪的官话说得别扭至极。
可是,在知道图书馆还能提供许多用过一面的纸张供买不起纸的人抄写时,他们眼底都迸发出灼热的光彩。本来,他们的儿子、孙子是读不起书的,若是有这样一个地方,他们儿子便能读书——听说里面还有算学、律学、书学、农桑这些方面的书,就算考不了科举,也能学点本领当个账房先生或写字先生。
任谁都能看出这些百姓的迫切和热切。
对上那一双双越来越亮的眼睛,虞植头一次感受到许多自己习以为常的东西,对于眼前这些百姓而言是多么可望而不可即。他们的渴望,他们的需要,都清晰地摆在他们面前!
虞植再也没嫌累,哪怕讲得口干舌燥,依然耐心地解答着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李二陛下一行人看了一会,心中也颇有触动,和长孙无忌他们夸道:“这孩子瞧着还挺有不错。”
长孙无忌笑道:“那是自然,国子监的监生可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
几人行至西市,才转了个弯,便见街上人潮拥挤,竟是挤满了人!
这图书馆一不要钱,二又新鲜,宣讲开始后闻讯而来的人自然不少。
李二陛下几人面对这种人山人海的架势也无计可施,只能站在外头望洋兴叹。
没一会儿,长孙无忌眼尖地看见了同样被挤到人潮外头的孔颖达。
君臣几人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仗势有些夸张,应该是因为李元婴指派了好几拨监生沿街贴布告加宣讲的缘故。
可气的是,那混账小子搞出这种仗势,居然没想着请他们去看看!
李二陛下微服在外,孔颖并未喊“陛下”,只无声地上前朝李二陛下见礼。
李二陛下笑着打趣:“孔先生这是被过河拆桥了。”
在场的人里头要论谁出力最多,那肯定是孔颖达无疑,书是他让监生抄的,宣讲是他让监生去的,李元婴那厮一不满意就把人“退货”不说,图书馆开业这天还不请他去观礼!
孔颖达脸皮抽了抽,回道:“就没指着他会请我。”
那小子不把他气得跳脚就不错了,谁还指望他能懂什么人情世故和尊师重道!
铛,铛,铛——
一阵锣声打断了君臣二人的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