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走的时候,沈念深坐在一旁,没有哭,只有握着外婆的手,静静地看着她。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沈念深每天都忙着操办外婆的后事,他很少说话,常常一个人待着。
孙恬恬也不去打扰他,她就在旁边默默地陪着他,陪着他送往宾客,在他躲在一旁偷偷抹眼泪的时候,抱一抱他。
送灵那天,天上下着很大的雨,天没亮,孙恬恬便陪着沈念深将外婆的灵柩送往墓地。
清晨,墓地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
所有人都穿着黑衣,举着黑伞。
孙恬恬和沈念深站在最前面,没有撑伞。
大雨将他们浑身都湿透了,沈念深盯着外婆的墓碑,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他脸色很平静,看不出有没有哭。
他盯着墓碑看了很久,突然,双膝重重地跪下去。
孙恬恬也跟着跪下,她回头,把站在母亲身侧的嘉衍拉过来,“嘉衍来,给太姥姥磕头。”
嘉衍乖乖走过去,在妈妈旁边跪下。
宾客们在中午的时候陆续离开了墓地,孙恬恬把孩子交给母亲。
孙妈妈看着浑身湿透的女儿,心疼得不行,她将伞递给她,“这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不要着凉了。”
她看了看还跪在墓碑前的沈念深,低声道:“你给阿念撑着,别让他生病了。”
孙恬恬接过伞,点点头,“谢谢妈妈。”
孙妈妈拍拍她手,“好好陪着阿念。”
沈念深一直跪在墓碑前,没有动一下。
孙恬恬走过去,将伞撑开,举在沈念深头顶。
她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可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能给他安慰,索性便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站在旁边,默默地陪着他。
沈念深在墓碑前跪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下午四点,才终于从地上站起来。
他跪得太久,起身的时候,身体微微有点晃动,孙恬恬急忙扶住他,“慢点阿念。”
沈念深抬起头,目光落在孙恬恬身上,她浑身都湿透了,衣服、鞋子、头发,全部都湿淋淋的。
沈念深就这么盯着孙恬恬,过了很久,他抬起手,将孙恬恬轻轻抱住。
墓地里安静得只有雨声和风声,沈念深抱着孙恬恬,良久,才哑声说:“辛苦你了。”
孙恬恬摇头,眼泪突然又掉了下来,“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