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言’中的那头小虎,就是赵伯虎的胞弟,赵仲虎。
更有甚者,此子一手主导了邯郸之变,将晋天子、太子李禥、三皇子李虔、凉州杨氏、泰山贼等多股势力玩弄于鼓掌之上,于暗中推波助澜,终达成目的。
邹赞的脑门渗出了几分冷汗,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他们那位六弟的心机与城府,比他们原先以为的还要深。
“他、他要做什么?”邹赞惊声问道。
陈太师捋着胡须沉声说道:“大概是打算去一趟江东吧,接管他兄长赵伯虎的旧部……”
邹赞闻言面色微变,惊骇问道:“父亲就放任他去?”
“不然呢?杀了他?然后在这邯郸城内,与颍川军反目成仇,相互厮杀?”陈太师皱眉瞥了一眼邹赞。
不得不说,提到此事,陈太师心中也稍稍有些气闷。
毕竟昨晚,他其实有考虑将那个义子软禁起来,但……他不敢。
人越老、胆越小,其实这话倒也没差,毕竟老人考虑的问题要远比年轻人周到,自然而然,顾虑也就越多。
“可……那您也不能放任他走啊。”邹赞苦笑道:“既然居正可以体谅我等对其兄……”
“没用的。”
陈太师摇了摇头,打断道:“此前的邯郸之变,居正就已达成了心愿,以真面目见过了陛下,将迄今为止的怨恨通通都在陛下面前道了出来,留不留在朝中,对他个人而言已关系不大……他之所以留下,只是为了设法化解……化解我等与其兄赵伯虎的恩怨与对立。如今赵伯虎不在了,他又狠不下心记恨于你我,故而对其兄有所愧疚……这份愧疚,使他不忍坐视他兄长创下的基业土崩瓦解、自相残杀,因此他才决定投奔江东……”不得不说,陈太师不愧是活了大半辈子,将赵虞的想法猜地清清楚楚。
“……”
邹赞默然地点点头。
尽管他至今仍恨着赵伯虎杀了他两位兄弟,但因为这份恩怨又牵扯到他另外一位义弟,这使这位虎贲中郎将也难免感觉有些棘手。
更要紧的是,他亦同情赵伯虎、赵虞这对兄弟的遭遇,同情遭到无妄之灾的鲁阳赵氏,甚至于在心底稍稍有些埋怨晋天子——若非晋天子糊涂,叫人陷害了鲁阳赵氏,赵伯虎又怎么会逃到江东,在若干年后杀了他两个兄弟呢?
尽管‘忠臣’的立场使邹赞不敢坦露心中的想法,但相信只要是秉承公正的人,基本上都会理智地看待这件事。
“那么……”
他舔舔嘴唇,看向陈太师。
仿佛是猜到了邹赞的心思,陈太师摇摇头说道:“你是想问,居正在接手其兄的势力后,是否会统帅江东义师继续与朝廷为敌?昨晚老夫也问过此事,他当时回复‘看民意’……”
『看来居正也还未拿定主意啊。』
邹赞心下暗暗想道。
半晌,他叹息道:“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