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府,内苑,清宁居内。
李柃斜躺在自己钟爱的黄花梨摇椅上。
时入冬季,已有几分寒意,他把脚搁在松软的棉枕上,怀中卧着懒猫,手边火炉温酒,就着剥好的花生米小酌暖身,惬意得眼睛都微眯起来。
小酒是糯米酿造的,度数不高,最适合在这种天气独饮,背后还有美婢揉捏肩膀,力道恰到好处的为他松动筋骨。
“砚山终究还是反了,这下战乱四起,怕是又得好一阵闹腾啊。”
李柃今日刚刚听说了这件事情,正趁着晚间无事与妻子闲谈。
九公主持着一个竹制的花绷子,上面夹着个描绘鸳鸯戏水的手帕,面含微笑,穿针引线:“夫君很在意国内形势么?”
李柃抚弄着怀中打着呼噜的猫儿,轻叹道:“不,我只是感觉这日子其实不该那么艰难的,但是凡世间的野心之辈实在太多了,朝廷一旦展现出虚弱,过往积累的矛盾就会爆发出来。
早有人预见灾后会有疫病,然后粮食短缺,百姓流离,但是除了王城有效治理之外,其他各处灾区竟然仍旧损失惨重,那里可不见得有魔道主力在活动。”
九公主拈住金线,悠然说道:“玄辛立国数千年,原本就已积弊重重,只是平常的年景被粉饰了太平,眼下老祖看着该炼气化神,步入元婴之境了,许多人心思就活泛了。”
李柃微微皱眉,道:“王朝气数,果然和修士处境息息相关。”
九公主一边绣着手帕,一边说道:“夫君不必多虑,玄辛是玄辛,我们是我们,大不了这玄辛王朝被取代,换成其他结丹真人的亲眷来执掌,老祖若得上进,也再看不上凡间的供养。”
闲谈之中,九公主把花绷子里的丝绸手帕取了出来,展示给李柃观看:“夫君,你看我绣得如何?”
手帕上面的刺绣图案是两只正在戏水的彩锦鸳鸯,意态亲昵,充满神韵,堪称难得的精工之作。
李柃诚心称赞道:“青丝心灵手巧,这绣工是愈发的精湛了。”
九公主略带几分娇羞将它塞到李柃手里,寓意不言而喻。
李柃看向上面诗句:“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九公主满是怀念道:“这是夫君与我成婚时所赠的诗呢。”
李柃淡淡一笑:“偶得一佳句,心有所感而已,我自己可没有那才华。”
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