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
阳无极这话说的很重,已然等同于训斥了。但是李陌一心中却是感激,明面上阳无极是在训斥他,其实却是提醒他不要问的太多,让人误会。
眼前这叫阳无极的小年轻面冷心热,恶言诚告,未尝不是一份提举之心。
“兄台说的是,小子受教了。”李陌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阳无极面色稍回转。
却听李陌一又说:“兄台却是误会小子了,小子之所以问起这些,实在是相乎切身利益,不得不问。”
阳无极皱起眉头,“救灾乃是官家之责,与你有什么关系?”
李陌一坦然说:“灾民众多,无论进不进城,在上头赈济钱粮拨下来之前,总要施粥救济。忽然多出万多张口吃饭,如此,米价必然大幅度上涨。大户人家还算凑合,他们总有存量自给自足………”
顿了顿,李陌一继续说:“但像我等寻常百姓,米价上涨却是天大的事儿了。平常可保一日两餐的,米价一高,怕是只得一日一餐。这还是开始。倘若朝廷赈济发放稍稍慢点,延时几日,又或灾民越聚越多,只怕便是一餐也吃不上。以小民家境状况,必然是最先饿肚子的一批,此事怎么会与小民无干?此其一也。”
阳无极当即愣住,旋即大怒说:“谁人敢行此囤积买断之事!难道不惧律法森严吗?”
李陌一苦笑一声,这位阳无极小年轻真是迂腐的紧。低买高卖,买断存货,这本是商业规则,单凭律法又哪能禁的住?只要不是太过分,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再说了,就算是本份经营,随着需求的突然大大增加,商人们进货的成本必然会随之增高,卖价自然而然也必须随之提高,这属于正常的市场规律,又怎么能去制人家什么罪?
倘若真要强制压下米价,进价高卖价低,商人利益受损,谁人还肯去贩米来售?如此,事与愿违,救民不成反倒更加害民了。
李陌一把这道理一说,阳无极不由当场傻了眼,脑门子上的汗,显而易见的淌了下来。
如今上头虽说有为,内阁清廉孑然,但是体制就是体制,程序是必须要走的。就算再快,这救急钱粮也需三五日才能批复下来。然后再转送户部调拨,征发运输,前前后后,至少要一两个月才能真正将赈济落实到位地方各处。
这其中,还要刨去损耗和暗自克扣。阳无极身为体制中一员,虽然稍稍显的有些迂腐,却也更知道里面的阴暗。克扣之事绝对有,而且几乎属于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