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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四日。
起来的时候,觉得比前一天还要不舒坦。虽然我还是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但是不难想像出那梦中的情景。
———雷木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横在她细脖子上,尖利的匕首;地窖幽暗处,那瞪着我,黑洞洞的白骨眼窝;还有那白骨旁边的狗………
至今,这些场景还浮现在我眼前,久久不肯离去。
侧耳倾听,我似乎能听到从地窖传来的小女孩寂然的抽泣声以及狗的哀号声。
这样一来,我反倒庆幸自己记不得梦中的情景了。
如果像别的人一样,能记住梦中的情形,那我每天晚上,就会害怕睡觉,又会像年轻时那样,被一夜无眠所折磨。
从某种角度上讲,我的这种想法或许可悲。我曾经向往过“梦中的天下”,但现在这种念头早就没有了———我不能不承认自己已经无法再向往那个“梦中的天下”了,心也早已空虚了。
即便那时,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我的这种变化恐怕也是必然的。这就是弃世,反过来又被天下所抛弃的人的宿命吧………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还是说说八月四日早晨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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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个晚上还是没有睡好,睡得不是很沉。早晨起来的时候,整个脸惨不忍睹。
当我睡眼惺松地站在洗脸池的镜子前,看见自己的模样时,竟然怀疑那不是自己的脸。
眼皮肿得很大,似乎里面存着水,脸颊瘦削,仿佛被人割去一块肉。嘴唇发黑,皱纹也增加了不少。
仿佛一个晚上,自己就老了十岁。
我慢腾腾地洗着脸,然后又看了一眼镜中自己衰老的样子,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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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想起来了,当自己在镜子一角看见跟着我进来的黑狗卡洛的时候,竟然紧张得浑身颤抖。
当我带着卡洛,准备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水流淌的声音。
在我房间正上方的二楼,好像有人在用冷水或热水。当时我一点也没有产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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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前一个时辰左右,我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会客房。
没料到,那里已经坐着一个年轻人了,他无精打采地看着头顶板发呆。是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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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