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我说了不要紧,我不会生你的气。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最近学习很辛苦。”
郁绵猝然间抬起头,秀致的眉心紧紧蹙着,眼中有水光一闪而过:“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生我的气?因为把我……当小孩吗?”
只有对小孩,大人才会无限的容忍和退让,因为在大人的心中,小孩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裴松溪一怔:“绵绵?”
郁绵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裴姨说话呢。
裴姨给了她家,送她上学,给她讲晚安故事……陪着她长大,她怎么能这么质问她呢?
她站起来,声音很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而后很快的冲了出去。
裴松溪下意识的往外追了几步,只是郁绵已经跑回房间,走廊上传来砰的一声,是她关门的声音。
房间里那盘切好的橙子还在等着主人的品尝,她的目光在水果上停留了一会,才慢慢挪开。
算了,还是不过去问了。
都是少女心思总是诗,她之前没有察觉,直到现在才发现,绵绵似乎比以前要敏感一些了,可能她的青春期到来的比同龄孩子要晚一些吧。
看来,绵绵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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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绵坐在操场的榕树树荫下,罕见的有些低沉。
景知意和梁知行去跑步了,许小妍没心没肺的靠在她身上唱歌,没多久就跑远了,拿树叶去逗地上的蚂蚁,只有陶让在旁边,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少年在她旁边坐下:“你怎么了?”
陶让的声音骤然响起的时候,郁绵愣了一下,她其实很少听到陶让开口说话,她不是话多的人,没有许小妍话多,成天闹腾。
“……没事。”
陶让的声音清越干净:“可你脸上写满了不开心。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吗?”
郁绵抿了抿唇:“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跟家人,最近……”
“闹矛盾了?”
“……算吧。”
陶让闻言笑了笑,阳光透过树叶间隙落到他脸上,他笑容纯粹:“你还有家人可以闹矛盾。我没有了。”
郁绵愣了一下:“你……”
陶让点点头:“我爸喝醉酒,前不久被车撞死了。托他的福,对方赔了一笔钱给我,够我读到大学毕业了。”
郁绵彻底愣住了:“你都没有说过……梁知行知道吗?”